離開了餐廳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眼淚從手指縫中滴落在在甲板上。
“他還要哭到什麼時候?煩死了哭的”
譚棗棗有點煩了,這個人從出來開始就在哭,問什麼也不說,臉上裝了兩個水龍頭開閘了。
她實在是對這種哭哭啼啼的男人沒什麼好感,翻了個白眼扭頭問淩久時
“淩淩哥,剛剛那個女人靠近你的時候我都嚇死了,但是她後來怎麼又離開了?”
淩久時靠在欄杆邊背對著大海“因為我跟她說了一句話”
譚棗棗陡然站直身體問“什麼話?”
淩久時似笑非笑的看著譚棗棗,雙臂環胸說
“我告訴她,生瓜劈開了就不會再長,不如再養養,熟了再切,熟了的瓜才好吃。”
譚棗棗愣住“然後,她就走了?”
“當然不是”
淩久時搖頭“她說她還是不能確定這瓜的生熟,得劈開看看”
“然,然後呢?”
“然後我就敲給她聽,最後說這顆瓜沒熟,熟瓜不是這個聲,她就走啦。”
譚棗棗聽得微微張大嘴“淩淩哥,你怎麼能和她溝通的了?她看起來都已經瘋了”
阮瀾燭站在淩久時對麵說“跟瘋子說話就應該用瘋子的思維,這樣淩淩才能進入她的精神世界,和她建立有效交流”
淩久時點頭,告訴譚棗棗
“如果你需要讓她做你想讓她做的事,你就不能把你的思維強加給她,而需要順著她的話頭來說,也就是俗稱的捧哏”
譚棗棗聽的擰眉,過了一會說“這是推銷思維的一部分吧”
淩久時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
怪不得,譚棗棗想,怪不得她每次去買東西,總覺得很開心。
因為對方在把她當捧哏對象,一直圍繞著她為中心來說好聽的話。
這時候旁邊一直在哭的男人已經停歇了,滿臉的淚水青胡茬加上消瘦發青的眼眶唇周,看起來很虛弱。
譚棗棗問“你哭完了沒有?”
男人抽抽搭搭的抬頭,張了張嘴嘶啞了好幾下,才說“謝謝你們”
“不客氣”
淩久時說“你為什麼會在裡麵,看起來像是被控製了一樣?”
“我……我是被控製了”
男人擦掉眼淚,扶著旁邊的欄杆站起來,身子佝僂著看起來比真實年紀老了很多。
“你們好,我能問一下今天是多少號了嗎?”
“啊?”
譚棗棗愣住,和淩久時阮瀾燭對視一眼。
淩久時說“我們也是今天才到,不知道日期,你可以去問問船員,或者船長”
“不要!”
聽到淩久時說船長,男人尖叫一聲,剛剛才站起來的身體縮了回去,蹲在欄杆旁邊瑟瑟發抖。
譚棗棗驚詫“他這是怎麼了?”
淩久時也不明白,阮瀾燭皺眉過去,蹲下來問男人“你很怕船長?”
男人抱著頭,眼神裡滿是慌張和恐懼“我……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他叫嚷著,四肢並用往另一邊爬,卻被阮瀾燭遊刃有餘的單手揪回來“跑什麼?我話還沒說完”
男人害怕的發抖,又開始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彆問我!”
“嗬”
阮瀾燭輕笑一聲,鬆開手站起來“好啊,我不問了”
男人感恩戴德一樣的往前爬,正要跑,前路卻被一雙修長的腿擋住。
他滿臉淚水的抬頭,正好看見剛剛救過他的那個青年。
淩久時溫和的笑著彎腰,麵對著男人伸出手說“地上不舒服吧,要不要起來?”
“要……要”
男人伸出手,顫抖著放在淩久時的手中心,借力顫巍巍站起來。
淩久時順手給他拍了拍衣服,把手裡抽過去的畫紙還給他“這是你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