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久時又被關小黑屋了。
找借口說上廁所結果從廁所跳窗,這件事怎麼也無法正當解釋了。
於是淩久時乾脆放棄,為了少受點罪先道歉認錯,然後就被押送丟進了禁閉室裡。
從押他來的兩個教官的臉色來看,淩久時懷疑自己可能會關的比程一榭那次還要長。
要不要直接從禁閉室越獄,從此和程千裡程一榭兩兄弟一起成為在逃三人組?
小黑屋也是名副其實小黑屋,淩久時蹲在裡麵看著門邊窄小的窗戶,隻能從那裡分辨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好在他被發現的時候程千裡已經跑了,沒被看到,否則現在就一塊兒被抓了。
被抓的時候來不及通知阮瀾燭,但對方下午四點課程結束訓練的時候沒見到他應該就知道出事了。
估計他晚上會來,淩久時隻能繼續等待。
門外一片寂靜,小窗戶依然白生生的,不像是要天黑的樣子。
沒有手機,沒有表,沒有時間概念。
這種感覺加上禁閉室的逼仄,時間一長絕對會產生心理問題。
如果說之前能看見的體罰和毆打都是身體折磨,這個小黑屋就是心理折磨。
這個學校致力於從心理和身體摧毀學生,直到所有人都變成沒思維的空心木偶,抱著仇恨之火離去。
之後會發生什麼不知道,但人被毀了是一定的。
小窗戶外麵的天光有點暗了,遠處的操場上開始出現很多人的喧鬨聲。
淩久時知道,他們又開始訓練了。
下午四點矯正課結束後,就是十公裡的長跑訓練。
十公裡,光是想想就覺得雙腿發軟。
這次要是有人跑不動,又會遭遇怎樣的懲罰呢?
這個答案淩久時兩個小時後就知道了。
天已經黑了,外麵的打罵聲越來越密集,然後就是大燈被哢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淩久時聽見了水的聲音。
很多很多水,從聲音來判斷,應該是那種類似於清洗地磚頑固汙漬時所用的噴射水槍。
伴隨著水聲的是更加雜亂的罵聲。
淩久時蹭一下站起來,靠近了門邊,仔細傾聽了好一會。
通過發達的聽力,淩久時確定外麵那群教官正在用水槍朝十公裡訓練的學生噴射。
他們用這種方式逼迫學生繼續跑步。
水槍的噴射打在人身上的時候,壓力速度甚至和飛速下墜的針沒什麼區彆。
如果它正巧打在你手上,你的皮膚立刻感受到劇烈的疼痛,然後皮膚下麵就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血霧。
就好像這玩意隔著皮膚把你的血管打破了,但再過一會你的血還會冒出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折磨死人。
淩久時有種怒火沒處發泄的感覺,在小黑屋裡走了兩圈,然後一腳狠狠踹在了門上。
禁閉室的門被踹的砰的一聲巨響,關節的位置發出了年久失修的嘎吱聲。
這一刻的暴怒,是因為阮瀾燭譚棗棗還有小柯熊漆都在操場上。
這麼大麵積的水槍噴射,他們恐怕無法幸免。
可現在他除了憤怒彆無其他辦法,就算能出去,他們也無法對抗那麼多的怪物教官。
更彆說從來沒出現過的,有可能是門神角色的校長。
誰知道這會不會也是個怪物,就算不是,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該死的門。
淩久時胸膛起伏不定,強行按捺住憤怒的感覺。
他是擅長忍耐的,在很多時候,忍耐對於他而言都和退縮一樣習以為常。
所以他重新蹲下來,迫使自己不要去想操場上現在在發生什麼。
儘管擔憂快要把他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