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炮擊停止,社寮島上一片死寂,連傷兵的呻吟聲都聽不到一個。
對岸的土著下巴都驚掉到地上了,之前這夥鬼佬殺自己如殺雞,以為他們的戰鬥力頂了天了。
沒想到新來的這夥人更猛,虐鬼佬比鬼佬虐自己還慘。
他們這海島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這麼搶手了,他們這些快樂的土著還有法子安心過日子嗎?
幸存的五十幾個西班牙獨苗全都傻了。
傳教士雙手抽筋似的在胸口不停劃著十隻,口中“媽媽咪鴨,媽媽咪鴨。”亂喊一通。
提起手中當拐杖的十字架撒腿就跑,西班牙兵也丟下俘虜跟著神父跑了。
海船上的明人一起高潮了,他們歡呼雀躍,大聲叫好。
無論什麼時代,武德充沛狂虐異族的戰爭總能夠提升民眾自信心,增加凝聚力。
這正是趙頌想要的結果。
他透過望遠鏡評估著打擊效果,嘴裡還在咕噥著“這夥西班牙鬼子特麼的比韃子還蠢,韃子挨揍了還知道躲,他們就乾挺著挨炸啊。”
趙頌放下望遠鏡道“進港吧,西班牙人幫我們把碼頭都修好了,還好沒被炸壞。”
兩條萬噸輪靠近碼頭停下,長長的舷梯伸出去十多米遠,正好可以接上西班牙人修建的入海碼頭。
民鐸輪吃水淺,則是開進雞籠港的深處,直接將乘員下到大陸上。
西班牙人早就一哄而散,原住民沒了看守,也都跑開躲了起來。
但是當他們看到明人的外貌和服飾的時候,一個驚奇的叫了起來。
這些土著不是山裡的部落,而是淡水河兩邊的農耕群居部落,這個部落離雞籠較近,叫做金包裡社。
還有一個叫做圭柔社的部落更大,居住在現今的台北地區。
他們與明朝商人或者東瀛商人都有過交易。
商人用瓷器鐵器換他們的農產品補給,彼此相安無事,關係還算不錯。
這些土著比起住在連綿大山裡的獵頭族就溫和多了,畢竟他們的營生是種植,不是打獵,攻擊性天生就弱一些。
日據時期的霧社起義,就是獵頭族乾的。
其他平原地區的原住民幾百年裡早就投了好幾輪了。
部落民中有一人名叫楊天生,本是漢人,之前乃是顏思齊的心腹下屬。
自從去年顏思齊死後,鄭芝龍竊取十八芝魁首之位。
楊天生心中不服,又感念舊主,便帶著幾十名手下前往大員北方,與這些原住民一起生活。
他為人忠厚,待人友善,樂於教原住民種地航海的知識,所以在部落中的地位頗高。
楊天生看到明人服飾,心中欣喜,自從去年一時意氣出走,再也沒有見過其他的族人老鄉。
不由從隱蔽處站了出來,大聲問道“對麵的可是來自大陸的鄉親?”
他操的是漳州口音,這一波流民就數漳州的多。
頓時就有好幾個熱心人回道“是咧,你也是漳州老鄉?”
“你咋比我們還早到呢?”
楊天生走近問道“是鄭一官將你們接到大員來的嗎?”
眾人一起搖頭,手指向插在碼頭上的紅旗說道“看到沒,是這個叫紅星的官府把我們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