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掌風已然吹來,武宗一掌,實已有碎石斷鐵之威,肉體凡胎萬萬難以抵擋。雲清嵐道“側步三寸,氣貫雙足。”
林塵見來勢洶洶,命在旦夕,情急之下,心已有動用朔陽刀之意。忽聽得雲清嵐指揮,心道“朔陽刀僅三次,且試試雲前輩方法。”當即照做,側步行三寸,氣勁貫雙足,身子出奇輕盈,幾乎擦身避開一掌。
雲清嵐又道“好!遊身貼掌背,借勢拉開。”雲清嵐言既出,林塵身即隨,貼向老尼姑掌背,下刹那,果真覺有推力,將自己推飛出去。
但那力道卻也著實不小,震得林塵五臟劇痛,險些吐血而出。若非先前雙修,筋骨五臟處,皆得不小強化,遠異於常人,否則真不好忍下。
老尼姑大受震撼,適才那一掌,出自七鏈門的“抬合掌”,此掌煉至深處,出掌極快掌勢極凶,且有兩股掌力並相作用。分彆為一吸、一吐。適才擊打林塵,她為確保命中,悍然出掌時掌力反而為“吸”,一掌未能擊中,但第二股掌力便相繼而出,乃是為“吐”。
林塵經由雲清嵐指點,便借此“吐”掌力逃脫。老尼姑所驚的是,那白衣女子匆匆一瞥,便知自己掌中要義,並且想出破局之法,加以運用。
老尼姑心道“此女更不簡單,且有意幫那小子,哼,我豈能見你二人,從我眼皮底下逃走?”當即腳踩輕功,快步追上。
先前雖是取巧,拉開足有七八丈距離,但老尼姑身為武宗,深得輕功之要,此刻奔襲而來,距離又隨即拉近。雲清嵐心道“如此下去,總難甩開,讓人好生無奈。且林塵小弟帶著我,速度本便受製,可如何是好?”
便連她也犯難了。她此刻上身受縛,半點動不得,又隱隱舊傷作痛。若非林塵抱著她逃遁,她定已被擒獲。
可林塵不通輕功,速度本便不快,又背著雲清嵐,速度更慢上幾分。何須老尼姑,便是尋常武師,時間長了,定也能追逐上來。
老尼姑道“小賊,我讓你跑!”這刹那,她自後腰取出一拂塵,自上而下,重重一掃。老尼姑心道“這一招,我不信你還有巧力可借。”
雲清嵐四處張望,見遠處藏有一密道,低聲道“林塵,你聽我指揮,若能再逃百丈,可暫離危險。”林塵點頭“全聽前輩吩咐。”雲清嵐道“好,俯身四寸,側身兩尺…”
林塵避開這一拂塵,老尼姑冷笑,手腕一翻轉,拂塵白絲竟四散開來。那拂塵輕絲,本該毫無殺力才是,但林塵卻頭皮發麻,知曉纏上半分,定是皮開肉裂。
雲清嵐附耳低語,林塵縱身躲閃,憑借反應與雲清嵐武道見解,不求反擊,隻求保命,一時之間,老尼姑竟真奈何不得兩人。
情況危急,雲清嵐卻不免讚道“林塵小弟著實不錯,死在此地太虧,那武王陵墓雖有寶物,但不值他為此拚命。”
焦灼數個回合,老尼姑心道“哼,此女年紀輕輕,造詣怕在我之上,也罷,你如何指點,我便如何打!”卻也學了聰明,也聽取雲清嵐指點。
這當口,林塵果真數次深陷險境,險些被擊成重傷。雲清嵐見此,眉頭一皺,心道“直白指點,已經無用,我該說得深奧些。”便試著將指點話語,說得越發深奧,越發簡短。
老尼姑一次拂擊,雲清嵐大喊“飛花錯影”,老尼姑立時想道飛起的花朵,錯落的影子,常用以做“劍式”名字,意在劍起似飛花,劍影錯落,左右飄忽不定。便猜測雲清嵐是提醒林塵左右閃躲。於是老尼姑將斜擊改為橫掃。
林塵卻是想道“飛花錯影,劍術常見招式,以左右各出一劍,使得劍影重重。但雲前輩這番提點,怕意在飛花錯影中的‘錯’字。她誘導老尼姑橫掃,同時讓我不必聽她指點。”當即後跳一步,避開這一橫掃。
老尼姑自是大怒,本沾沾自喜,自覺料敵以先,然卻屢屢落空,大覺被戲弄玩耍。老尼姑怒意上心,道“狗男女,我殺了你!”出手更為狠辣。
雲清嵐集中精神,什麼狗撲雌兔,老鷹拜山,叩見天門,一齊指點而出,老尼姑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謂,隻覺雲清嵐是胡亂說的。
但見林塵屢屢閃避,且越來越從容,證明雲清嵐所言,絕非虛張聲勢。隻是老尼姑自己,領悟不到其中要義。
且說那險中聯手,讓林塵、雲清嵐心有靈犀,竟越發從容,越打越是順暢,雲清嵐語出驚人,前句後句並無邏輯關聯,但林塵卻總覺察其中扼要,並施以行動,久而久之,心意互相契合,更生出某種道不清的感受。且此刻正是身死危險,兩人漸生依偎,竟連先前隔閡,也隨之煙消雲散。
雲清嵐俏皮勁一起,指點之言,便從成語典故,變作了罵人話語,例如老尼摔跤、耍拂如猴、嘴濁氣小…等等。
偏偏林塵總能意會,氣得老尼姑半死不活。兩人且戰且退,漸漸又逃九十餘丈,距離那機關所在,不過數十步而已。但正是此時,那知再起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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