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五台山
一頂青色的小轎子在道空大師的禪院前停了下來。
璟舒下了轎子,道空大師剛好要外出,一老一少兩人就這麼撞上了。
璟舒笑道“大師要出去嗎?我是來謝大師的,那我就在這裡謝一下就回去了,不好耽誤大師出門的。”
而道空看到璟舒呢,立時便笑的慈眉善目,一出門就抓到一個壯丁,果然這小丫頭與佛有緣哪。
他哈哈一笑道“小友,若真心想謝,不如幫貧僧一個忙吧。”
璟舒立即警惕的看著他道“好說好說,不過先說好啊,我有五不幫有違道德之事不幫,有違常理之事不幫,有違道義之事不幫,有違他人性命之事不幫,有違我自己心意之事不幫。”
道空,若是他的火眼金睛沒出錯的話,這最後一個不幫才是她的真實意圖吧。這些年輕人,一個兩個的,怎麼都跟猴子成了精似的呢。日後這兩個猴子若是成了親,也不知道是東風壓倒了西風,還是西風摧殘了東風,著實有些盼頭。
道空大師嗬嗬一笑,十分的慈眉善目“小友多慮了,佛門清靜之地,心態還是平和些好啊。”
璟舒警惕心不死,說道“那大師說說,什麼忙?”
道空一臉的高深莫測“小友,隨我來。”
很快地,兩人又進了道空的院子,在菩提樹下坐了下來。
桂嬤嬤她們如昨天一般,在院外等候。
悟清上了茶後便退了出去。
茶煙嫋嫋,茶香幽幽。
璟舒端起來品了一口,彆說,大師這裡的茶真不錯,湯清,茶潤,一看就知道是好茶。
道空見璟舒心情放鬆,神態怡然,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便趁機問道“小友從何處而來?”
璟舒知道,昨天有紀將軍在場不好說太多,可是,現在沒有紀將軍在場,也不好多說的哇。
這個世道,萬一傳出去一點風聲,那她這個公主怕是就要變死豬了吧。
不過,璟舒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大師,您看出什麼來了嗎?”
道空搖了搖頭,緩緩地道“天機不可泄露。”
璟舒,那還聊什麼呢?她緩緩地站起身來道“所以,晚生還是回避吧。”
說著,人就要往外走。
“坐坐坐,”道空沒想到這姑娘居然說風就是雨,連忙攔住她道,“小友,有話好好說嘛,雖然天機不可泄露,但這又不是什麼天機,自然可以漏的嘛。”
道空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此,那便再聊一聊吧,璟舒又坐了回來,雙手放在膝蓋上,很是乖巧地說道“那便請大師漏一漏吧。”
道空,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這丫頭鬼精鬼精的。
道空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寫道歸去來兮。
歸去,來兮?璟舒仔細的咀嚼著,她也蘸了點茶水在桌上寫道歸去的可會回?來兮的可會走?
道空看她一眼,來了還想走?能來都是天大的機緣,若是能來來回回,豈不是逆天了?遂寫道來者已矣,莫思回頭。
哦,就是讓她隨遇而安唄,行吧行吧,來都來了,做個公主也挺好的,反正在家裡,爸媽哥哥也是拿她當小公舉的。
看小丫頭認命了,道空笑了笑,沒想到小丫頭“既來之,則安之”的適應能力還挺強。
璟舒暗嗤,這是適應能力的問題嗎?她明明就是隻剩這一條道了而已。
不過,大師畢竟是大師,不該問的也絕不多問,璟舒這茶喝得還挺愉快。
一壺茶喝完後,道空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遂對悟清說道“去拿一個花帚來。”
“是。”悟清同情的看一眼璟舒,腳步輕快的走了。不過,這因果之事,旁人代替不得。
璟舒眉心一跳,花肘?什麼花肘?拿花肘做什麼?
璟舒懷疑的眼神看向了道空大師。
道空大師卻是淡然一笑道“小友稍安勿躁。”
好吧,璟舒又飲了一口茶,那就“勿躁”吧,反正茶還挺好喝的。
隻一會兒,司清便將花帚取來了。
璟舒一看,這不就是稻草稈做的小笤帚嗎?還花帚,這麼精致的嗎?
悟清不用道空吩咐,便自動自發,很自覺的將花帚送到了璟舒身側的桌子上,語氣頗為輕快的說道“施主,請。”
請?請什麼?璟舒的視線從悟清那張頗為放鬆的臉上轉到了淡定如菊的道空的身上。
道空大師世外高人一般道“小友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