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知渝想聽什麼,她不想聽的,往後就不必告訴她了。”容玉閉了閉眼,然後吐出一口氣來。
“這個麵具,你們還得戴著,或許,會戴一輩子,但你們該有的權貴,本宮不會少了半分。”
黎嬌明白,溫知渝曾說過,她們是注定被犧牲的一代,這一輩子都會活在他人的抨擊之中,可她們的犧牲,是為了往後的女子開辟一條路出來。
而容玉卻說的極清楚,她登上高位,方可保住女兵,給予她們地位,當初容玉耗費人力物力,撒下大把的銀子建立這個女兵營,甚至就連溫知渝都覺得,太過大費周章了,但容玉卻知道,這個女兵營必須有,其他人或許有的選,但同為女子,這些人沒得選。
溫知渝總是覺得,得民心便能得天下,可民心,比不得手裡的將士有用。
“你們要和男人爭搶軍功,我會給你們機會,你們要把握住,你們必須把握住。”
容玉抬手,將手中的麵具遞給黎嬌。
“我,不需要一個會心軟的將軍,你明白嗎?”
黎嬌接過那個麵具。
“末將明白。”
容玉出了軍帳,隔著軍帳,黎嬌聽到了容玉和外麵的女兵說話的聲音,她手底下的兵卒對殿下有多推崇,她最是清楚,這些姑娘多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她們可選的路實在是太少。
若不是進了軍營,早就被嫁出去了,嫁給誰,也隻看誰給的彩禮更多。
而現在,她們掌控的是自己的人生,可以讓她們衣錦還鄉,沒人會放棄這樣的生活。
黎嬌聽到外麵的聲音,見到殿下,女兵營的人,連聲音都是難掩的激動,黎嬌捏著那個麵具,聽著軍帳外的聲音,心中有了搖擺。
入夜。
黎嬌今日不是負責守夜的將領,便自己去尋了一個地方喝酒。
蘇青霓到的時候,這個人正抱著一個酒壇,這個時候已經微醺了,聽到聲音的時候,抬起頭去看來人。
“你怎麼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朝廷的軍隊就要攻城了,你竟然還在這裡飲酒,忘了軍規軍紀了?”蘇青霓拿出一個小酒壺,坐在了黎嬌身側。
“你不也是,你難道也是來喝悶酒的嗎?”黎嬌看著她。
她和蘇青霓,幾乎是同時被殿下招攬的,所以關係也會更親密一些。
“當然不是,黎嬌,我不是你,我知道我要走什麼樣的路,我絕對不會反悔,因為我現在啊,已經是孤注一擲了。”
“蘇老先生和溫先生,都是視權利為糞土的人,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一個嗜權如命的人。”黎嬌嫌棄的瞥了蘇青霓一眼。
“不知道,或許是天生的吧,也或許,是因為我是個女子,自小如此,卻被無數教條規矩約束,我曾瞧不起那些人,為何因為我是女子,便將我拒之門外。”
“那現在呢?”
“當權力握在手中的時候,我會成為自己曾討厭的人,就這麼簡單。”蘇青霓看著黎嬌。
黎嬌抱著酒壇子,低著頭,看著好像是醉了。
其實這樣也好,黎嬌聽著,至少蘇青霓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義無反顧,可她卻。
“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和我說的?殿下看出來了嗎?”
“沒有,殿下什麼都沒有和我說,我是遵溫先生的命令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