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應該走的,可是反過來想想,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一個男人真的去殺人,這個瘋子女人的情深義重,讓我又不得不佩服。
她如此這般瘋,我有責任。我應該跟她好好談談,無論我現在有多茫然,可生活都得繼續,誰也不想往後餘生裡,總有一個瘋子女人時刻想要你的命
我必須跟她好好談談!
來到了醫院,她被一幫護士大夫推進了急救室,一個護士讓我去交錢。
我本來想拒絕,畢竟不是我引發的事故,可是轉念一想,既然要跟她好好談談,我總得表示出一點誠意。於是就交了一萬塊錢。這幾乎是我現在所有的存款。
我來過很多次醫院,我知道這裡會救一個有錢的壞人,不會救一個沒錢的好人!所以,我對這裡很是厭惡。
無所事事的我,突然想到了這是二醫院,而我的女朋友周曉茹就在這裡的九樓骨科上班,今晚她正好值夜班。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都是灰暗的。我需要慰藉。女人最擅長慰藉。
於是,我來到了電梯,上了九樓。且並沒有通知她,想給她一個突然的驚喜!
已經是淩晨三點四十分,骨科長長的走廊裡靜悄悄的。護士站裡也空無一人。
醫院特有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我一直不是很喜歡。皺著眉頭,站在護士站長台的這一邊,想著周曉茹去了哪裡。
周曉茹是我同事周曉強的妹妹,我和周曉強一起畢業,一起工作,情同手足。早在上大學的時候,他就認定了我這個大舅哥,把她妹妹介紹給了我。
長達四年的愛情長跑,準備那套貸款的房子一交付,就結婚。
我被開除的消息,想必她哥哥已經告訴了她。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雖然我沒有什麼錢,但是我的工作還算體麵。
如今我被開除了,那麼一切似乎都充滿了變數。這對於我來說算是落難,對於周曉茹來講,是考驗!
畢竟這個社會很現實!
我不希望那樣,誰都不喜歡禍不單行!
護士站裡麵的小門突然洞開,走出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看見我,先是一愣,旋即有些不自然的左右看看,又微笑著看著我,“江遊,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當然不可以如實回答,隻好敷衍道,“你好,薑醫生,我恰好有點事,來醫院,順便來看看曉茹!”
我跟周曉茹戀愛七年,她工作的這個地方的醫生護士,認識得也七七八八。薑大夫是這裡的副主任醫生。
薑醫生很是自然,“你家周曉茹今天是白班啊!不是夜班啊?”
我一愣,下午上麵找我談話的時候,我心裡很沒底,專門跟周曉茹通話了,她親口跟我說的今晚大夜班。
可是薑醫生說她不是夜班,我也不好說什麼,微微一笑,“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薑醫生,你忙!我先下去了!”
說完,轉身,順帶掃了一眼今天的值班表,那上麵分明還掛著周曉茹的照片
多年的職業生涯,早就讓我喜怒不形於色。
薑醫生笑笑,“那我去查房去了,就不招呼你了”
說完,他走出了護士站,朝著病房深處走去,而我也默默轉身,與他背道而馳,走向電梯。
我走進電梯的那一刻,餘光看到了薑醫生一直在看著我,似乎是要確定我的離開。
可是職業特性注定了我萬事要個答案的思維,電梯我隻摁到了八樓,然後從八樓下來,走樓梯,重新回到了九樓。
九樓的樓梯間,距離護士站並不遠。我微微的推開一條縫隙,就可以看得見走廊裡的一切,夜深人靜,自然也聽得見護士站裡的對話。
薑醫生似乎有些後怕,“幸虧你機靈,你要是跟著出來了,那就被發現了”
被發現了是什麼意思?我心下一緊,如我所想麼?我腦子裡又是一轟,一向穩重的我,渾身居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緊跟著就是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來自我的女朋友周曉茹,“發現就發現了唄!反正我也準備明天一早就跟他攤牌分手”
“是不是太急了點”
“他被開除了,他那個專業他能乾什麼?以後估計養活自己都難,憑什麼搭上我?我馬上就要轉正了,薑主任,這可是你答應的了”
“那當然的!骨科十幾個護士,你的技術是最好的是個男人都稀罕,小寶貝,剛才還沒儘興,走,我們繼續”
果然,
我很想衝出去把這對狗男女,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可是然後呢?周曉茹就會回心轉意,或者我就可以過得更好?
我如墜冰窟,後槽牙咬得緊緊的!想要控製自己很難!可是我知道我需要控製自己!控製自己不要乾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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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如周曉茹那個賤人說得那樣,失去了那份工作,我以後養活自己都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我們還不是夫妻
我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自己的思想,但是我卻可以做到控製自己的身體。控製著自己緩緩的關閉的那道門縫,控製自己的身體慢慢下樓
很多時候,理智的人哪怕思維再激烈,身體卻總是可以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這是我的師傅告訴我的。我一直都奉為圭臬!
周曉茹是個上進的人。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轉正。臨時工永遠在這個城市沒有歸屬感。
來自農村的她,說過無數次她不想回到生她養他的窮山溝,之所以願意跟我結婚,也是因為我有這個城市的戶口,她跟我結婚也可以落戶。
如今我被開除了,她想留下的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轉正,為了夢想付出一切。誰都可以!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