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過去了。除了有心人路過市局大廳的時候,偶爾看見了吳克傑的通緝令,似乎會愣那麼一下,幾乎就再也不會有人提及那個讓整個文州市局蒙羞的畜生吳克傑,也幾乎把那個英模蔣太平忘記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人記得,總有人繃著,總有人執著著
我默默的又給自己開了一瓶酒。
大師哥主動跟我碰杯,一雙銳利的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出神的看著我,“江遊,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我雙手舉杯,“師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儘管吩咐就行!”
“要是哪一天我追不動了,你能不能把你二師哥的仇給報了?”
我先乾為敬,放下酒瓶,“大師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二師哥是你的兄弟,不也是我的哥!你就是不說,有機會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替二師哥報仇的!”
大師哥“哦”了一聲,“我記得你剛來刑警隊的時候,就是老二帶著你出任務的是吧?”
“是的!我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那個時候的他總是跟我說啊,我們師傅這個關門弟子算是找著了!咱們師門要出白襯衫了!一有機會就跟我和師傅說,咱們這輩子估計夠嗆了。一定要傾儘我們所有的資源,讓你上位!說你沉穩內斂,靈活聰明,身手不凡,還懂人情世故。天生就是當官的料”
這個時候,老大在我麵前說二哥的好。目的不難猜。
我主動道,“二師哥對我的好。車載鬥量!而且二哥出事的那天,其實是在休息。我都上特警車了,他把我拽下來的!如果不是他的愛護,說不定死的是我”
我又舉起酒瓶,敬大師哥,“師哥,你不用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脫了警服,就忘記了給二師哥報仇!放心吧,大師哥!我在這給你發誓,有機會我一定給二師哥報仇!”
“有機會?”大師哥似乎有些上頭了,眼神裡有些迷離。
我點點頭,“是啊!我現在又不能執法!隻能是有機會了!”
“其實剛才我就在想。我們有些時候,還是過於自負了。我們總以為兵賊不兩立!我們想要去抓一個壞人的時候,總是用審訊的方式。可是我們哪有壞人身邊的人,壞人在意的人,壞人感激的人等等了解壞人呢?我們依舊忽略了人性裡忠誠,或者感恩的美德。哪怕是吳克傑那樣十惡不赦的壞人,不依舊還有人在為他出頭,為他奔波嗎?”
我點點頭,“美德不是好人的專享。壞人也可以有美德!比如張勝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大師哥點點頭,“沒錯!打架,鬥毆,聚眾鬨事,尋釁滋事,知情不報,窩藏隨便哪一條。從法律的角度來判彆,他就是個壞人。可是呢,他仗義,他勇敢,他無畏,正義!從人的角度去判斷,他又是個好人!所有人都對他心悅誠服”
“嗯!法律是約束人性的。而人性自帶的光芒,有時候真的可以淩駕在法律之上!”
大師哥搖搖頭,“我跟你二師哥是當兵出身。總結不出那麼多的大道理。但是這麼多年見得多了。知道人是很複雜的。去年路角村那個殺人案你知道吧?”
“好想聽說過”
“凶手黃聯是殺了人!還殺了兩個!老婆被村裡的惡霸霸占,隻能忍氣吞聲!報警吧,那對狗男女說什麼通奸又不犯法。確實不犯法!然後黃聯一怒之下殺了那對狗男女!我總記得我審訊黃聯的時候,黃聯跟我說,我報警了,你們不管!好!我自己解決了,你們又來管我!橫豎都是我的錯是吧?”
大師哥不由得笑了,笑得很無力,“話是有些偏頗。可是真的值得我們反省。法律缺失造就的悲劇,總是最慘的”
我默然,突然想起了那起大前年拆遷命案,唯一的房子被一幫人強行拆除,結果鐵鍁之下,三人重傷一人斃命
不由得搖搖頭,“師哥,喝酒吧!聊這容易上頭”
大師哥搖搖頭,“一點也不上頭!當時的黃聯滿腔悲憤。難道不正好落在了我們身上嗎?知道凶手在哪?我們卻無能為力!我還是執法者!這樣的憋屈讓我度日如年老二的老婆改嫁了,兒子改姓了老二比黃聯還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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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情之處,大師哥悲愴落淚
夜色如水,溫柔的包裹著這座有溫度的城市,對麵一對帥哥美女喝酒行令,一個個開心得笑麵如花,哪怕是看得見這邊的眼淚,不過是一晃而過,甚至還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說,擾了他們的歡歌笑語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我默默的遞過去紙巾,大師哥摘下眼鏡,擦拭了淚水。
這是我第一次看大師哥落淚。我從未見過我的師兄弟師傅落淚,我也從不落淚!
哪怕是二師哥的葬禮上,我們師徒四人像是約好了一樣,全程無語,就是不哭
大師哥向來不苟言笑,突然這麼一落淚,讓我很是感觸。
擦完眼淚之後,重新戴好眼鏡,自己開了一瓶酒,自顧自的一口喝了個乾淨,重重的放下酒瓶,“黃聯還說了一句話,才是我想對你說的!”
“什麼?”
“警察不管,老天不收,那我就自己來”
有些時候,隻有爺們才說得這麼豪氣衝天不管他是不是罪犯,不管他之前有多窩囊。隻要他說了,他做了。那他就是個爺們!!!
我給大師哥遞了根煙,幫他點上。他猛抽了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現在我們的現狀,差不多也到了這一步了!”
警察不是不管,隻是擔心有內鬼。怕泄露了風聲。老天倒是不收,老天還挺眷顧那個畜生,它在那邊混得風生水起。
貌似貌似就剩下一條路了
大師哥平穩了下情緒,“我真的是等不了!我需要你幫我!江遊,人都是會死的。我真的很害怕有那麼一天我再見你二哥時,你二哥問我,你弟妹還好吧?你侄子成器吧?對了,你給我報仇了嗎??????”
說完,眼圈又紅了。
我主動抓住了他手,很粗糙,“大師哥!我明白你說的意思!”
大師哥搖搖頭,“不!你不明白!你哪怕在發誓的時候,都說有機會才會給你二哥報仇!我知道你現在不是警察,可是不當警察不到三個月的你。得到的線索比我苦苦追查三年的線索還要多!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不希望你總說有機會,有機會我知道你有能力,夠聰明!師哥遠不如你!師哥現在所有的希望都隻能寄托在你身上”
我默然。我不再是警察了。他才是警察!
他不應該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的。
隻好回了一句,“假如我們查到了吳克傑的確切地址,你希望我怎麼做?”
大師哥緊緊的盯著我,拿起來一瓶酒,開開,放到我麵前,連帶黑框眼鏡都是那麼的毅然決然,鏗鏘有力的說了三個字“殺了他”
我愣住了,我幾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耳。
可是從他堅定的目光裡,我明確的感知他不是在開玩笑!可他是個警察
細想下,在緬北那個地方,戰火紛飛,且明顯吳克傑那個畜生混得風生水起的地盤,還能把他毫發無傷的押解回來接受審判嗎?
不可能的,殺了他!是唯一的選項。
我殺過人。誤殺!一個無辜的人質!我的思維建設裡,從我當警察的那一天,就有過類似的預設。但是到了那一步的時候,我還是慌了,還是打偏了,殺錯了人
殺人哪有那麼簡單!!
我深吸了一口氣,主動給大師哥開了一瓶酒,默默無語的自殘了一整瓶
大師哥也默默無語,陪我又乾了一瓶。
放下酒瓶後,他又開了兩瓶,還是他一瓶,我一瓶,一口乾
我的酒量其實一直都可以。白酒一瓶,啤酒隨便喝。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有點累了,狀態很不好。幾乎是在天旋地轉的視界裡,都不知道怎麼回到了我的住處。
模模糊糊中,似乎被人攙扶住了,還聽得見一個很好聽的女聲,罵我,“喝多少啊這是?喝不了喝個毛線喝”
本來就覺得頭重腳輕的我,突然有人攙扶,讓我像是快要溺水的,抓住了一個救生圈,我死死的抱住了救生圈,救生圈很柔軟,很溫暖。
救生圈似乎也沒有反抗,還一路拖拽著我,很費力的拖拽著我,嘴裡喋喋不休,“跟個死豬一樣,這麼沉,你的手往哪摸老色批”
當然是哪裡軟和往哪裡摸,哪裡溫暖往哪裡去。
我被扔到了床上,救生圈我還想抓住,卻被掙脫了。好在大床也很軟和,也很溫暖,很像當初的周曉茹
那個該死的女人,我忍不住破口大罵,“搞你的醫生去吧該死的護士玩得那麼開心老子都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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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人問,“你拍下什麼了?”
“拍下他們她們”
“快說,快說,什麼啊?”
“站著做”
“哎喲,我去!玩得好花啊”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誰在問我,模糊的視線,確實有個女人,身材真好還有我最愛的灰絲
我毫不猶豫的拚儘最後一把力氣,把她拽了過來,死死的摟住,生怕救生圈跑了,我會溺斃
。。。。。。。。
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很香!女人的香!
女人似乎都喜歡把自己弄得香噴噴的,而男人沒有一個不喜歡這樣直到大腦皮層的味道,為之著迷,且無比的願意沉浸其中。
溫柔鄉,英雄塚!
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近在咫尺的盯著我看。不像是電視裡演的那樣裝睡。
是餘雯雯。
眼角的淤青還隱隱作現,但是擋不住她精致的五官散發出來的美。
我們在一個被窩裡。我還穿著衣服。她也穿著衣服。
挨得很近,感受得她的體溫,還有她的吹氣如蘭
我沒有慌,穿著衣服什麼都沒有做,有什麼好慌的。倒是有些後悔,怎麼什麼也沒做
她也沒慌,嘴角帶笑的看著我,“大叔,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老色皮啊!”
她這樣的人,說起話來,從來都是有悖於電影電視劇台詞的。
我掀開了被窩,看了看,確實我們兩個都很完整,我其實想下床,可是我又期望不下床是不是會發生點什麼。畢竟,我也很久沒有女人了。
會憋壞的!我旁邊這個女人曾經說過的!
我也不掩飾,“我們做了嗎?”
餘雯雯微微一笑,“你猜!”
為什麼這種問題,也要猜?
我隻能如實回答,“沒有!”
她怒了,居然直接屈指到我的腦門,彈了我一個腦崩,“大叔,吃了抹嘴就想不認賬了?我告訴你,昨晚你違背我的意誌跟我發生關係了!你比我懂法,知道這是什麼罪了吧?”
我看她這個樣子,完全沒有一點曖昧的情緒,擺明了是要拿捏我的意思。我想的那些場景動作什麼的,估計是發生不了。
我直接掀開被子,起身。不管不問。
她似乎怒了,“你給我回來!我可告訴你,我保留證據了!你不給我老實點,我可要報警!”
我回頭看看她,“什麼證據?”
她俏臉微微一紅,繼而還是嘟嘴道,“我的內內”
我好整以暇,“我看看!”
她直接啐了我一口,“你個老流氓”
我很無辜,“很明顯,我什麼都沒乾!我怎麼流氓了?”
她氣呼呼的坐直身體,“你怎麼什麼都沒乾?摟了我一晚上,摸了你乾了!什麼都乾了!我不管!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人了,你要麼對我負責!要麼殺我滅口!!!”
我搖搖頭,確實有些根不上她的思維。就算是睡了,怎麼扯到滅口了?
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還連著充電器。餘雯雯還是停細心的。知道我手機沒電了,還給我衝上了電。
我拿起來看了看,顯示的一串號碼,很好的一個號碼,尾數是六個六。
看號碼就是有錢人。
應該是他。
我接了起來,果然是他!
電話那頭的他語氣森冷,“江遊,你狠!”
我直接掛掉了電話。
扔到了床頭,然後看看餘雯雯,“我要洗澡!你是不是回避下?”
她白了我一眼,“切!又不是沒看過,回避個毛線啊”
我點點頭,直接開始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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