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七皇子,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謝無傷跟著他做事。
謝無傷不跟他乾,每次一動手,就會被十來個人團團圍住。
酣暢淋漓打了百十個來回後,趙懷洲又很知道點到為止,帶著人就撤退了。
趙懷洲不下狠手,謝無傷沒有致命傷,孫叔也不出手。
如此磨了一整年。
磨到孫叔的約定完成離開未央宮,磨到忘殊佛子的名聲大噪,磨到柳如蘭的腿能下地走路,磨到未央宮眾人早已對司空見慣。
最後連林小暖都懶得看他們打架。
【你們這麼打來打去,不累嗎?】
謝無傷滿頭大汗,聲音卻十分滿足。
“不累,我感覺自己在越變越強,趙懷洲的人一直在變強,陣型也一直在變,再這麼下去,我極有可能成為武林第一!”
聽出林小暖的煩躁,謝無傷很自然地關心她的心情。
“怎麼?你不開心?”
林小暖否認。
【不是。】
謝無傷便不多問,隻是轉移話題。
“對了,你的劍法練的怎麼樣了?”
林小暖很煩躁,一年了
不,一年多了。
黑色的情絲還沒脫落。
謝無傷的頭發都蓋著屁股了,謝小黑這麼久都沒出來過。
謝小黑就像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所以林小暖直接拿謝小黑當做目標。
她氣哼哼的,信心滿滿。
【打個十歲的你,輕輕鬆鬆!】
煩死了,原本以為半年就能全身而退,結果硬生生拖了一年。
她就差晃著謝無傷的腦袋跟他說“把你的情絲自己薅下來送給我”了。
林小暖提起謝小黑,謝無傷目光一蕩,有些不自在。
“他……我跟他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流,他說他要看著我信守承諾。”
【什麼承諾?】
“和柳如蘭的一命之約。”
嗯???
林小暖大為不解。
【和柳如蘭有什麼關係?】
謝無傷抹掉臉上的汗,也很奇怪。
“我不清楚,但能感覺出來,他對柳如蘭很親近。”
林小暖再一次見到謝小黑的時候,是孫叔離開的第二年。
戰事停息之後,柳如蘭並沒有完全放下朝廷的事。
由於謝無傷和七皇子的關係較為曖昧,柳如蘭又與雙方都有聯係,便在朝廷與未央宮身兼兩職。
他並沒有將之前的事務接手過來。
所以現在,謝無傷不是在未央宮打架,就是在四處跑動,處理各地的信息。
26歲這年,謝無傷孤身一人祭拜過父母,找梅花塢的村長核對賬目,整合信息之後,又遇到了和尚。
二人在溪邊相遇。
【宿主你看,那人好像忘殊啊!】
在林小暖驚喜的催促聲中,謝無傷牽著馬慢悠悠走過去。
少年佛子聽到聲音回頭,見到梅林中一身白衣的謝無傷便站起來,垂首豎掌。
“阿彌陀佛,許久未見,施主近來可好?”
還是那處梅花林,還是拿著銅缽的忘殊。
謝無傷有種奇怪的直覺,好似兩人又回到初遇的時候。
時辰相近,地點相近,明滅的晨光也好像似曾相識。
聽到他的心聲,林小暖加了一句。
【豈止這樣,就連那個銅缽都一樣。】
隻不過,最初是忘殊跑過去找謝無傷,而這次,是謝無傷自己主動走過來尋忘殊。
他拴好馬,坐到銅缽一旁,看著潺潺的溪水,心情愉悅地打趣忘殊。
“我近來無甚大事,倒是你,佛子的名聲傳開之後,不光責任重了許多,束縛也多了許多吧!”
謝無傷扭頭看看忘殊平靜柔和的臉,直白發問。
“你不曾怨過嗎?沒想過脫離這個身份嗎?”
兩年過去,忘殊明顯成熟了不少。
佛子的身份將他的地位抬至僧人頂端,他身上衣著也換成名望極高的僧人才能穿的黑色僧袍。
忘殊走過去坐到銅缽另一邊,也看著溪水。
少年的聲音清澈如水,坦蕩如明月。
“此身在此道,無從生怨,也曾想過離去,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
他轉頭對上謝無傷的視線,彎眸一笑。
“齊天大聖戴上金箍,不也是一邊受著束縛,一邊保護唐僧西天取經嗎?”
聽到他提起大聖,林小暖瞬間心花怒放。
像是偶像受到彆人的喜歡認可,自己也與有榮焉。
她橫躺在係統空間的梨花木椅裡翹腳腳,一邊誇忘殊,一邊損謝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