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光線昏暗,之前又被他的腰背給擋住了。
現在,卡爾修斯背靠著棺材,林小暖這才發現裡麵多了些東西。
【你這棺材裡,怎麼還有被子?】
看起來毛絨絨軟乎乎的,紅底,大牡丹花。
特彆喜慶。
卡爾修斯摸摸屁股底下的被子,表情有些無奈,他歎了口氣。
“是夏爾做的。我前段時間才清理出去一條被子,他這是趁我不在又放進來一條。夏爾認為隻要躺下,必須要用棉被之類的東西蓋住肚子。”
【哇哦,夏爾可真貼心!花也是他放的嗎?看起來很新鮮。】
卡爾修斯拿起棺材一頭的玫瑰花花束,仔細瞧了瞧。
“不是,夏爾不會送我花。是今天早上從我的花園裡摘下來的。”
他將花束放到腿邊,看了看白色手套上的一小片暗色,好似不太滿意。
“還帶著露水。”
【不是夏爾?難道是你自己帶過來的?我怎麼沒注意到你什麼時候拿的花?】
那束玫瑰看起來有十來枝,沒有修剪的痕跡,枝葉新鮮,花朵乾淨嬌嫩。
卡爾修斯抽出來一枝,揪下來一片紅玫瑰花瓣放在鼻端嗅了嗅,辨認出久違的熟悉氣息。
“是卡夫卡。”
林小暖???
【誰?】
卡爾修斯低頭看著自己大腿邊的十幾枝玫瑰花,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
“卡夫卡是我的老朋友,他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
林小暖“哦”一聲,看到他的表情,心想這個卡夫卡對他來說應該是挺重要的朋友。
微風拂動窗簾,漏進室內的那束光時寬時窄。
卡爾修斯安靜下來,他曲腿倚在棺材裡,身下是柔軟的被子,腿邊是一束綠葉紅玫瑰。
經過剛才的一番動作,他身上暗藍色鑲金邊的禮服有些褶皺,胸口彆著的玫瑰花卻依然堅挺。
卡爾修斯望著那一隙之光,左手拿著一枝紅玫瑰,右手捏著一片花瓣輕輕撚動。
林小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然有種奇妙的觸動。
細小的塵埃在光隙中輕輕浮動,自在怡然。
她總覺得那些漂浮的塵埃像是活了過來,甚至連那束光都像是有了生命。
腦子裡浮現幾個字。
和光同塵。
卡爾修斯在房間裡待了一下午,期間有小妖怪給他送了一瓶紅酒,一壺紅茶,還有一杯血。
小妖怪顫顫巍巍的,放下東西立刻就變成三花貓跑了。
夜幕降臨,卡爾修斯終於從棺材裡爬出來,帶著滿身的玫瑰花香,去看小妖怪放在桌子上的紙。
那上麵記錄著今天一天的宴會狀況。
卡爾修斯看了兩眼,打算將它們放進抽屜裡,拉開抽屜卻愣住了。
抽屜裡有一封信,火漆印章封口。
他摸摸那個印章上的符號,果斷拆開。
看到信件上的內容,林小暖懵了。
全是看不懂的符號,沒有一個熟悉的字母。
【這是什麼?】
“這是卡夫卡的信。”
卡爾修斯仔細看完,打算收起信件。
林小暖突然驚呼。
【字跡消失了!】
卡爾修斯淡定地拉開抽屜,將信件放進去。
“隻是雷弗諾的小把戲而已。”
看完卡夫卡留下來的聯絡信,卡爾修斯有些焦躁。
他披上外套,開門出去。
卡爾修斯去花園的路上,林小暖問出了信件表達的意思,也知道了卡夫卡和卡爾修斯的關係。
卡夫卡和卡爾修斯維持了長達三百多年的聯係,頻率大概是半年見一麵,一個季度一封信。
他對卡爾修斯的影響很大。
用人類的人際關係來打比方的話,卡夫卡就像是卡爾修斯的父母。
一位合格的引導者。
【父母?卡夫卡不是一個人嗎?】
“是的,父母。卡夫卡是位男士,但他既充當了父親的角色,同時也有母親的影子。”
【哦,又當爹又當媽!是很重要的人吧?】
“是的,最重要的夥伴。”
卡夫卡在信裡說他帶曖昧對象一起過來挑玫瑰,他還有一點關於卡爾修斯父親的信息,讓卡爾修斯等等,他忙完就來和卡爾修斯說。
卡爾修斯和賓客們交談半天,等到月上中天,賓客們都回房休息了,卡夫卡還是沒有出現。
他急於知道父親的信息,後半夜的時候,終於還是主動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