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身邊的一等大丫鬟投井自儘,撈屍體的時候,帶出來另一具女性屍體。
那女屍手裡抓著一塊明紅色布料。
經過對比,發現這塊布料正是先皇遺體上缺失的那塊。
大理寺卿曾說過,先皇是死在宮殿塌上,衣不蔽體。
像是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情事。
宋晏清當時不相信。
但時至今日,他不得不信。
先皇的形象開始在他心中崩塌。
經過調查,女屍身份是太後的表妹。
她買通先皇身邊的人,為先皇燃了助興的香,隻因年少時的一見傾心。
先皇不肯。
她就硬上。
結束後不久,皇帝便死了。
她怕事情敗露,就想先躲起來。
結果那幾個被她買通的內侍合夥將她投井,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
身為皇後的表妹,竟然做出這種事。
群臣討伐,皇後暈厥,自此不再出後宮。
所以攝政王不讓他查。
所以大理寺卿不想讓他看卷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蒙混過關,是一場簡單的弑君。
查清楚了,就是一樁皇室醜聞。
宋晏清明白了。
他不查了。
爹爹……姨母……阿娘……
想到阿娘,宋晏清跑到太後那裡待了一整天。
什麼都沒透露,隻是帶著弟弟玩到天色漸暗。
太後明顯猜到了什麼,她笑了笑,沒有多問,隻是笑容略顯疲憊。
宮裡點上燈後,宋晏清被攝政王揪走,繼續批奏折。
今天給他的奏折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一些問候。
看著折子上的那些熱情問候,宋晏清麻著腦子寫回複。
林小暖翻譯了一下,大概就是。
問候“晚上好”“早上好”“您身體還好嗎”“您身體一定要好”
宋晏清回“好”“甚好”“十分好”
林小暖看笑了。
【這些官員怎麼這麼無聊?沒什麼事也要問一句領導好不好。】
宋晏清沒心情理她。
批奏折批到半夜,他睡了一覺就恢複正常。
那件事一定要爛在心裡,帶進墳墓裡。
禦醫已經趕往西南,傳回信件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不論疫情如何,全國依舊要過中秋。
夜幕降臨,京城裡一片熱鬨非凡。
名伶花魁獻藝,酒樓食坊開齋。
民間載歌載舞,皇宮夜宴群臣。
和群臣宴飲過後,宋晏清帶著薛岩,邀請宋閒出宮門,遊夜市。
叔侄倆在酒樓靠窗的包間裡點了幾樣菜,一壺茶。
看著窗外熱鬨的夜市,討論起今日的巡查安排。
林小暖看著街上絡繹不絕的百姓,十分羨慕。
那是她許久未曾感受到過的人間煙火氣。
是她想要參與其中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觸及到的熱鬨。
二人正說著話,薛岩敲門,進來稟報。
“官家,郝丞相家的六公子到了。”
郝流星一進來,立刻拜見官家,拜見攝政王。
宋閒看他一眼,便和宋晏清告辭。
屋裡隻剩下宋晏清和郝流星,二人聊起現狀。
郝流星說他去年偷偷進了軍營,如今在邊境負責軍中的夥食。
朝廷有規定,文官之子不可入軍營。
郝丞相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當場便與他這個小兒子斷絕關係。
郝流星成了個無權無勢的夥頭兵。
宋晏清沉吟一晌,在腦子裡問林小暖。
這附近,還有皇叔的人嗎?
林小暖調整視角瞅了一圈。
【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宋晏清坐在梨花木椅中,看向郝流星,輕聲問道。
“郝六,你可願替我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