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金慶北,手底下幾十號兄弟,港口區勢力最大的就是他。
雖然不得不給洋達集團當狗……
但他仍然活的意氣風發。
畢竟那時候的仁川,一個普通人要想混出點名堂,光靠能打和狠勁兒是沒用的。
人脈,資源和金錢,缺一不可。
給人家當狗怎麼了?
那時候的黑道,誰又不是財閥腳下的一條狗呢?
隻要給錢,他願意對任何人呲牙狂吠!
如果不是他在那些大人物麵前彎下了膝蓋,或許他這輩子都看不到所謂的天空,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但……
這個世界或許總是會有奇跡發生。
東成派。
三個半大小子湊在一起,短短幾個月,就將‘東成派這三個字,深深的銘刻在了他金慶北的心臟最深處!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三個小子絕對是他這輩子所見到過的,最為棘手的大敵!
他們年輕、聰明、勇敢……
可以說,屬於那個年代年輕人的所有優點,都能在他們身上看到。
憑借著崔家兄弟的武力和張家小子的智力。
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拉起了一大批人手,並以此對抗他慶北派前進的步伐。
那時候的金慶北,甚至一度有了一種自己已經老了的錯覺。
但……
好在,這個江湖,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江湖。
幾個月的時間。
他花了足足幾個月的時間!
費儘心機,竭儘全力!
更是付出了一些難以想象的代價!
終於還是將東成派徹底打入了曆史的車輪底下。
但……
他雖然成功了,卻並沒有完全成功。
無論是崔家兩兄弟,還是張家的那小子,他一個都殺不了。
前者有人保護,而後者……也躲進了一個他這輩子都進不去的地方裡。
雖然他是個混黑幫的,什麼突破人類底線的事兒他沒乾過?
法律規則在他麵前,就是一張隨時可以撕碎的廢紙。
但。
當一團弱小如墨點的黑暗,碰到那幽深似汪洋的極暗時……
他隻能將心中的痛恨和殺意深埋下去。
一晃二十年過去。
金慶北已經不再年輕。
但哪怕是如今依然六十奔七十歲的他,心中仍然存在著一個難以磨平的疙瘩。
而今天,當這個疙瘩再次被人掀開的時候……
金慶北恍然發現,自己心中的恨意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反而如同薪柴上的火苗一般,愈發的旺盛熱烈了起來!
金慶北顫抖的伸出自己的右臂,小臂的下半截光禿禿一團,就好像肉瘤一樣。
是的,在當年那場混戰當中,他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右手!
“看來……您仍然記得他們。”亞瑟看著金慶北的斷手,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我當然記得。”
金慶北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中老年的暮氣,眉眼間,滿是黑道大佬的深沉與自傲:
“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這三個名字……隻可惜,此生怕是再難複仇了。”
說著,金慶北目光看向亞瑟:“不過……我相信你也不會隻是來聽我講故事的。”
亞瑟笑著拍了拍手:“我倒是很樂意聽一位梟雄講他的過去。”
鼓完掌,亞瑟從兜裡抽出一遝疊起來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