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京都府衙被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禦前侍官躬身稟告“說裴寺卿是妖子,請陛下降罪,誅滅妖孽!”
皇帝微眯著眼睛,臉上浮現出陰鬱神色“荒唐,江湖術士的鬼話怎可輕信?傳朕旨意,派京都守備軍將百姓驅散!”
“陛下,禁軍已經派去維持秩序了,隻是京城百姓太多,恐怕需要點時候才能完全撤掉。”
皇帝微睨著底下的人“朕養你們何用?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妥當?”
侍官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陛下!”候公公從外麵小步踱進來,湊到皇帝耳邊低聲道“方才來報,公主殿下求見,說……說有話要與陛下講。”
“長樂?她不在公主府安心修養,這種時候跑來湊什麼熱鬨?”
皇帝沉默少頃,又不忍將女兒遣了回去,擺手召她進來。
“長樂,你病才好,不安心養著,跑出來做什麼?”
長樂公主穿一件素白浮錦衣裙,發髻高綰,麵容蒼白憔悴。
“父皇,長樂無礙的。”
皇帝歎息,強忍煩悶,溫柔地問“怎麼突然來找朕?”
公主垂首,聲音低低地“聽說,裴淮止妖子之事又被翻出,父皇,可是真的?”
皇帝慍怒“是哪個狗東西將這事傳到了你那裡!”
長樂慌了神,情急之下咳嗽不止“所以,是真的?”
皇帝扶住她“彆擔心,沒什麼大礙,隻是受了驚嚇,你先回去好生歇著吧。”
公主搖頭,咳出淚水,搖搖欲墜,推開他的攙扶,跪伏下去。
“父皇,長樂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求父皇。”
她抬起頭,目光懇切而哀傷“當年父皇登基不到一年,根基未穩,欽天監作亂害死了止哥哥的母妃,將他貶入奴隸營整整五年!父皇,斷不可再……我求父皇,這次一定要保住他!”
皇帝閉上了眼,當年若不是此事,母後怎會與他分崩離析,鬨到今日母子離心的局麵。
良久,皇帝緩慢開口“朕知道了。”
裴淮止仰躺在院兒裡曬太陽,旁邊放著新鮮的荔枝。
林挽朝看他,問“大人還真是心大,這時候還吃得下去。”
“那怎麼辦,總不能來除我的天師沒等到,先把自己餓死了。”
林挽朝坐下和他一起吃,瞧著日頭正盛,又叫衛荊找來了華蓋。
“我們要等到何時?”
裴淮止閉著眼,懶洋洋的嚼著荔枝,說“等到策離把那和尚抓到。”他掀起眼皮,看她“怎麼,不信我?”
“信。”林挽朝拖長了尾音“大人說什麼我都信,隻是如今外麵鬨成這樣,”
她停頓一下“陛下也會陪我們一起等嗎?”
裴淮止的眸光望著遠方,道“會的。”
一直到快入夜,屋頂落下一人,一躍而下。
是策離。
他但裴淮止身側恭敬道“抓到了。”
林挽朝問“孩子呢?”
“都在和尚的地窖裡。”
林挽朝看向裴淮止“接下來怎麼辦?”
裴淮止看了眼漸漸低沉的夜色,策離從屋裡拿出了燈籠。裴淮止手撐著下巴,緩緩道“去見見那個和尚吧。”
林挽朝跟著裴淮止來了牢獄,這是她第二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