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年逾五十,林念兒是他的幺女,一向甚得寵愛,卻沒想去參加了一場閨中貴女的百花宴就離奇暴斃,痛心疾首,又憤恨至極。
“裴寺卿!裴寺卿!”
林鴻拖著滄桑的身軀直衝大堂,扯著嗓子悲憤喊道“裴寺卿,你如今可一定要替小女做主啊!”
裴淮止收了扇子,眼中悲憫,嘴上說起了勸慰的話,但身子卻未挪動半分“林禦史,節哀順變呐!”
林挽朝默默的看著他一副作假的模樣,早已習慣。
“小女都還未及笄,性子乖巧天真,從未有過害人之心,更沒與他人有所結怨,卻無辜慘遭殺害,屍骨未寒,我如何節哀啊?隻求大理寺查明真相,能還小女一個公道!”
裴淮止點點頭,眼含同情“這是自然,維護公道理法,是我大理寺之職責所在。”他抬頭“林寺丞,這事兒就交於你查辦,一定要給林禦史一個交代。”
林挽朝一怔,這事兒怎麼就交給她了?
就說和薛行淵的關係,她都應該避嫌。
“林寺丞?”
林挽朝回過神,欠身作揖“卑職遵命!”
林鴻抹了一把眼淚,麵露肅穆厲色“林寺丞,你與薛行淵乃是……乃是有過前塵之人,可莫要夾雜私情,還望據實查案啊!”
林挽朝神色清冷“既為大理寺官員,本官定會秉公執法,林禦史不必憂心。”
送走了林鴻,林挽朝回身去看裴淮止。
“寺卿大人,就這麼將案子給了我?”
裴淮止順勢靠了回去,散漫慵懶“怎麼?不是你說,會秉公執法嗎?”
“卑職實屬不想和薛行淵再有太多牽連。”
“這樣啊,”裴淮止垂眸睨向林挽朝“不如我與你一起?”
林挽朝禮貌的笑了笑“那還是算了。”
裴淮止忽略了她語中的拒絕,自顧自的繼續道“待會兒,衛荊會帶個人來,你和她一起去把林念兒的屍驗了。”
“寺中不是有仵作嗎?”
“那屍體我瞧了,不對勁。”
林挽朝一愣,遂說“我也覺得,這人死的太過蹊蹺。當時我就在周圍,不管是齊玉榮還是李絮絮,任是誰都沒有能將人打死的本事。”
“是啊,”裴淮止抬眸,眼色生冷“會是誰想要殺一個人微言輕的林念兒呢?”
林挽朝回想起那日的百花宴,暗流湧動,各懷心思,就包括林念兒也在其中,可她當時除了陷害李絮絮……還得罪過誰呢?
“長樂……公主……”
裴淮止眸色一冷,與林挽朝視線交疊。
“你說什麼?”
“我去的時候,李絮絮正神色慌張的站在公主旁,不知發生過什麼。這事兒,恐怕得問李絮絮才知道。”
“人在衙門牢獄裡,你隨意提審。”
林挽朝應是。
剛出大理寺,林挽朝腳步一滯,她看見了薛行淵。
薛行淵似是等了很久,見到林挽朝後下意識想要上前,卻想起了什麼,又無措的退了回去。
他聲音暗啞“林寺丞。”
林挽朝站在台階上看他,“薛將軍,有何貴乾?”
薛行淵垂下眸黯然,如今,林挽朝是會冷冰冰的稱他為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