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翻到最後,看到書者拓印,上麵隻有四個字。
《裕都誌異》。
林挽朝氣笑了,難怪啊。
難怪這麼眼熟。
這不是那日去裕都查火燒女屍案時,裴淮止拉著自己唱的那出戲麼?
往日總感歎,裴淮止不去編撰話本子真是可惜,如今倒是不用遺憾了。
他那日的隨便演演,就成了裕都流行的話本子。
林挽朝正思慮時,耳邊忽然響起鈴鐺聲,似是有馬自遠處來,掀開簾子往外看,是一輛華貴馬車,緩緩停在了裴淮止的馬車旁。
簾子掀開,從裡麵走出一藍衣少女。
林挽朝之間猝然掐緊,是公主長樂。
當日和滅門仇人十二人屠疑似牽連的公主,長樂。
長樂笑意甜甜,下了自己的馬車就要上裴淮止的車駕。
原本一大早跟裴舟白走的時候是一萬個不情願,可到了一半聽說裴淮止也在往丹陽趕,立刻就高興起來,緊趕慢趕的追上了裴淮止。
剛要抬腳,衛荊忽然就伸手攔住了長樂。
“公主殿下,大人正在休息,您是有何要事?”
長樂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著,盯著衛荊看,衛荊卻覺得後背一陣陰寒。
“衛統領,我是止哥哥的妹妹,有何不妥嗎?”
衛荊啞口無言,正愕然時,車內忽然傳出裴淮止的聲音。
“衛荊,不得對公主無禮。”
衛荊聞言,隻得退讓。
長樂看著衛荊,心裡卻生出一陣寒意。
桑山在的時候,也是對自己這樣忠誠的。
隻不過他死了。
因為林挽朝死了。
長樂垂眸間掩去了眼裡的狠毒,目光無意間掃過後麵的馬車,她知道,林挽朝就在那裡麵。
長樂轉瞬就帶上了笑盈盈的麵具,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裴淮止輕輕看了她一眼,看出她是在自己麵前故意搓著手發抖。
“知道冷,不穿厚一些?”
“這一路生怕追不上止哥哥,等想起來多帶些衣服時已經來不及了。”
裴淮止不想理她,又怕她看出自己的生疏,隻得將自己麵前的暖爐推過去了些。
抬手間,袖子裡忽然掉出了什麼東西。
明晃晃的,就滾到了長樂腳下。
裴淮止麵色微動,正要去撿,長樂卻已經眼疾手快的拾了起來。
她仔細看,原來是顆珍珠,
泛著銀光,成色很好,唯一不足的就是上麵已經有一個洞了,似是從什麼飾品上掉下來的。
她笑道“這珍珠真好看,我的及笄禮就快到了,冠上正好差這麼一枚好珠子,止哥哥可以送給我嗎?”
裴淮止眼眸微微凝住,不動聲色間浮上一層冷意。
“不可以。”
長樂一頓,捏住珠子的手也是愈發的緊,錯愕的看著裴淮止。
“哥哥,你說什麼?”
裴淮止微微垂眸斂眸,神色也逐漸轉為溫柔“這珠子受損了,放公主冠上,不合適。改日,哥哥送你一顆更好的,完整的。”
長樂不是傻子,這珠子對裴淮止一定是有彆的意義。
一個珠子,除了是女子的,恐怕也沒有彆的出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