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渠回到席上,用眼神暗示諾敏不要太過分,畢竟這是北慶皇室,殿上還坐著北慶的太子。
諾敏卻想著,今晚是一定要出了這口惡氣。
“阿兄!”
諾敏皺著眉頭不情願,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又偷偷看了一眼上座正看著林挽朝笑的裴舟白,心裡更加不服氣。
“阿兄,你必須幫我!”
澤渠看著妹妹此刻誓不罷休的目光,隻得應下。
畢竟,就算沒能在喉舌之上贏北慶一局,那論機關之術,這整個殿裡的草包官員也沒人比得過諾敏。
幾輪寒暄過後,他便先開了口。
“本王聽聞,中原人士多精通機關者。正好,我這妹妹自幼時便就喜愛這些奇門遁甲、機關暗器之術,不如今日就比試一番,正好讓我這妹妹也開開眼?”
機關術?
裴淮止露出詫異的一笑,目光對上林挽朝的視線。
仿佛在說,怎麼今夜都是往刀口上撞的?
撞一次就算了,還三番五次的撞。
裴舟白卻不知道林挽朝精通機關之術,雖聽說過她一年前大破西城山匪患,可眾說紛紜之下,向來沒有幾人相信那是林挽朝的手筆。
這雲昌國看來是不懷好意,一定要勝北慶一局。
可這堂上,哪裡有什麼精通機關之人?
這時,齊太師開了口。
“比試好說,可這朝貢宴畢竟是天子欽定的宮宴,舞刀弄槍,怕是對陛下不敬。”
諾敏麵上閃過得意的笑。
果然,他們怕了。
澤渠也找回幾分信心,道“齊太師,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玩笑京都城的人開不起,遊戲莫非也比不了?還是說,北慶是怕輸給我雲昌國王姬?”
他話中帶著鋒芒,看向裴舟白“既然如此,我也隻能叫我這妹妹收手,畢竟兩國結誼,還是不要太為難貴朝了。”
要不說澤渠也是個嘴皮子的厲害的,先是說遊戲,說著說著,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話鋒引到了兩國之間。
明晃晃的要羞辱北慶。
“放肆,爾等附屬小國,也敢對我儲君口出狂言?”一老臣拍桌憤言。
諾敏嬌嗔一笑,鄙夷的看向那白胡子老臣,說道“彆急啊,我們隻是說要比試比試機關之術,你們無人出戰便是認輸,這道理合乎情理,小孩子都懂,何來狂妄?”
“是啊,我們雲昌草原之上有一句古話,強大的雄鷹從不會畏懼雪豹的挑戰!”澤渠道。
諾敏附和道“阿兄,我看啊,倒是可以加一句,雄鷹折斷了翅膀,便再不願承認雪豹的強大。”
折斷翅膀……
如今剛剛經曆皇後宮變,西北大軍蠢蠢欲動,這句話現在說出口,那就是在打北慶的臉,戳著京都皇室的痛處!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議論紛紛。
有京都官員群起激憤,又有雲昌國的使臣不斷挑釁。
林挽朝擱下杯盞,卻看見太後眉眼間也浮上一抹憂愁。
她想,這是哥哥在沙場耗時整整半年才打下的雲昌國,此刻卻反過來,騎在北慶的頭上……
“好,怎麼比?”
一道清脆果斷的女子聲音響起,中斷了混亂與嘈雜。
林挽朝站起身,遙遙望著澤渠,又對上諾敏意外的目光。
隻見澤渠還在怔愣,林挽朝重複問道“澤渠王子,我說,怎麼比?”
諾敏咬了咬牙,心裡泛著冷意。
正好,整個大殿上她最討厭這個女人,沒想到她倒是主動跳出來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