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中午,熾熱的陽光毫不留情地傾瀉在院子裡。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
院子中的房間內,步從霜正專心地教柳欣豔寫字。蟬鳴透過半開的窗戶,聲聲傳入,更添了幾分燥熱。
步從霜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卻顧不得擦拭,手中緊緊抓著柳欣豔的手,極其認真地帶著柳欣豔的手示範著筆畫的走勢。她的發絲因汗水微微貼在臉頰上,眼神專注而堅定。
然而,呈現在紙上的字卻是歪歪扭扭,猶如一群喝醉酒的螃蟹肆意橫行,筆畫粗細不均,形態各異,全然沒有應有的規整與美觀。
柳欣豔坐在書案前,感受著手背上傳來的少女的體溫,似乎在專注地傾聽著步從霜的講解。微風偶爾拂過,撩動她的發絲。
窗外的樹葉在驕陽下蔫蔫的,隻有那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稍稍打破這寧靜而悶熱的氛圍。
書寫完畢,步從霜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隨後放開了柳欣豔的手,並說“師姐,就按照這個順序來練習吧。”
柳欣豔沒動作,勾一抹笑,說道“師妹,怎麼今天寫的字似乎多了幾個?”
步從霜平靜地看著紙上“柳欣豔是大笨豬”的字樣,回答道“字多了,可以讓師姐更高效地練習,師姐需要更加勤奮,不然怎麼能趕得上師妹我這般出神入化的筆法呢?”
柳欣豔是眼瞎,不是心瞎,繼續問道“那師妹寫的是什麼?”
步從霜說謊不打草稿,假裝討好地說道“上麵寫的是‘柳欣豔是大美女’。師姐姿容出眾,師妹情不自禁便書寫下來了。”
聞此,柳欣豔抬首,言道“此便是師妹一直看著我的緣由?”
步從霜心頭一震,心中暗想果然,這個人即便看不見也知曉她在盯著她看!還是說柳欣豔其實一直都在裝瞎?
於是,她理直氣壯道“師姐可有憑證?憑何斷言我一直盯著你看。”
柳欣豔未作言語,嫻靜地端坐於椅上,抬頭與步從霜“四目”相對,她的雙眸儘管被一條烏黑的布帶嚴嚴實實地纏繞,然而其絕世容顏卻難以被遮掩。
她的眉如遠黛,細長而優雅,鼻梁挺直,如一座精致的小山,勾勒出臉部完美的輪廓。她的唇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宛如春日綻放的花朵,嬌豔動人,令人心醉神迷。
步從霜看著柳欣豔嬌豔欲滴的雙唇,腦海中再度浮現出《磨鏡寶典》裡那繪聲繪色的描述,以及其中栩栩如生、躍然紙上的插圖,不由得乾咽了一下喉嚨。這細微的動作,在這靜謐的氛圍中,卻仿佛被無限放大。
步從霜剛咽了一下喉嚨,旋即就意識到了此舉的不妥,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雖說這聲響極為輕微,但柳欣豔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隻見她玉臂一展,摟住步從霜的纖腰,將其帶入自己懷中,輕聲說道“師妹,今日當真隻是來教我寫字的?而非來教我其他之事的?”
教你個鬼啊!你個老司機,櫃子裡藏了那麼多小黃書,也不知你這眼瞎之人是如何看的,但想必裡麵的內容你早就爛熟於心了吧!
但當下之情境,容不得步從霜有過多思量,眼睜睜瞧著柳欣豔的麵龐愈發貼近,她不會今天就要被柳欣豔吃抹乾淨了吧!她會采用《寶典》裡的哪一種手段?還是說“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都要?”
不行啊!她步從霜可是一個有節操的人!
然而,步從霜心裡雖然這樣想,但還是識相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步從霜緊閉雙眼許久,可唇上卻遲遲未傳來預想中的觸感。正當她滿心疑惑之際,忽感柳欣豔的柔荑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
來了,來了,柳欣豔終究是按捺不住了?
恰在此刻,頭頂傳來柳欣豔的嗤笑聲,“師妹,為何一動不動?莫不是在滿心期待著什麼?”
???
步從霜羞憤交加,怒而睜開雙眸,隻見柳欣豔正滿臉戲謔地笑話著她。
可惡至極!她早該知曉柳欣豔絕非心懷好意!自己竟還對她抱有期待,實在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