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青雲山頂。
兩個宛如野人一般的身影爬上最後一級台階。
楚河渾身是灰,臟的如同從泥漿裡撈出來的一樣,雞窩一般的頭發裡滿是枯葉獸毛等大自然的饋贈。
“沒想到拜入仙門第一步就有如此磨難,修仙果然不是什麼易事啊。”
看著一臉感慨的楚河,從京城富少變成京城乞丐的陳千帆有些無語道
“楚兄,不是你說什麼‘重要的不是終點,而是沿途的風景’,然後帶著我專走小路嗎?”
回憶起這七日光景,二人遇猛虎,躲蛟龍。
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一路上惹過巴掌大的馬蜂,見過求偶的狒狒。
有好幾次,陳千帆都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會跟著楚河在這深山老林裡轉圈圈了。
正當二人坐在山頂歇息時,一身華服麵帶傲氣的少年在仆人擁簇下走上山頂。
看著宛如逃荒的二人,少年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道
“乞丐也敢來收徒大典,還真以為自己能有仙運不成。”
麵對少年的刁難,楚河二人刷一下就站了起來。
整整七日荒野求生帶來的凶狠和七天沒洗澡的臭氣逼的少年一行不由後退三步。
“這人”陳千帆眼中流露出思索,眼前這家夥他好像見過。
楚河卻不管不顧,上前幾步一攤手道“公共場合隨意吐痰,罰款五兩紋銀。”
富家少年當場就要發作,卻被跟在身後的老管家攔了下來。
“少爺,這兩位恐怕是仙門修士,讓老夫來。”
比起自小錦衣玉食,被捧在手心的富家少爺。
這位老管家顯然見識多多了,他知道許多大修士都喜歡浪蕩紅塵。
什麼裝乞丐的,裝獵戶的,裝嫖客的一抓一大把。
這種人最喜歡的就是被人輕視,然後亮出身份修為來個人前顯聖,收獲滿滿的震驚。
“是我家少爺失禮了,我們願交罰金,願交罰金。”
老管家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一錠金元寶放到楚河掌中。
楚河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和陳千帆勾肩搭背的坐回台階上。
“二位仙長可是青雲仙門的前輩,我家少爺剛才隻是喉疾複發,可沒有半點小瞧仙門的意思。”
眼看楚河二人這副態度,老管家連忙繼續道歉。
楚河一瞥一臉世故的老管家,開口說道“不是。”
“那就是其他仙門的仙長了,老夫是禮部尚書家的管事,說不定我們在京城還見過的。”老管家不放棄的追問道。
能來參加青雲仙門收徒大典,那一定是修為高深,背景驚人的大修士。
能結識這樣的大人物,無論是對自己少爺還是老爺都是好事。
聽完對方自我介紹,陳千帆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主動開口道“也不是。”
這一下,讓老管家心裡泛起了嘀咕。
既不是青雲仙門的人,也不是來參加大典的來客。
那這二人是什麼身份。
“我們也是來參加收徒大典的。”楚河看著手中的金元寶,他平日能用碎銀子的機會都不多,還是第一次見金錠呢。
眼見楚河看不明白,陳千帆一把拿過金元寶塞進嘴裡一咬,然後對楚河比了個大拇指。
“陳兄,你還會分辨真金呢?”楚河震驚的問道。
這七日下來,他對陳千帆的評價是乾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可以說完美符合他京城富少的人設。
那一窩追了他們半日的馬蜂,就是陳千帆說要掏點蜂蜜烤魚掏來的。
“不會啊,我平時都花靈石的,金子也是第一次見。”陳千帆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愚蠢。
“不會你咬啥?”
“這樣專業,書上都這麼說的。”
看著旁若無人又聊起來的二人,老管家和禮部尚書獨子露出了一臉陰沉。
“兩位小兄弟,既然你們也是來拜師的,那你們收什麼罰款呢?”
老管家眉頭緊鎖,一步踏出風起樹動,竟是有不弱的修為在身。
剛才他覺得看不出楚河二人的深淺,所以才那般模樣。
現在看來,二人就是徹頭徹尾的凡人,自己能看出深淺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