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戈大人,城陷了!”
一直都在盯著攻城戰的亞尼斯轉過頭來詢問道“要現在就開始屠城嗎?”
“……”法拉沉默了兩秒,回道“不用了。收回那道命令,進城之後,嚴禁殺戮,去找桑多瓦爾,控製住他。阻攔者,殺無赦。”
“——是。”亞尼斯怔了一下,本來隻是習慣性詢問一下,沒想到直接得到了一個否的回答。
但他沒有多問什麼,直接應下,而後讓人傳遞軍令。
“……你之前不是說要屠城嗎,為什麼又不屠了?”待在法拉身邊的伊莎奇怪地問道。
“是啊,為什麼呢。”法拉喃喃著,忽然,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伊莎感覺他身上的氣質似乎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明明人還是這個人,但給她的感覺,卻和上一秒截然不同。
很怪。
法拉看著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大軍,用清楚的聲音說道“因為現在,我不需要用屠城來鎮壓叛逆,清洗異端,證明自己的強大。”
當你可以輕易做到一件事的時候。
這件事在你眼中的重要程度,便會下降。
當法拉往後可以輕而易舉決定一城平民生與死的時候,屠城對他來說,就不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因為他隨時都可以做到。
而不是錯過了一次機會,下次再來,就做不到這件事了。
這兩種狀態之間,存在著質的區彆。
伊莎並不理解這種區彆是什麼。
隻是心底深處,輕鬆了那麼一丁點。
曆經數戰,她早已見慣了殺戮。
心臟也早就麻木了。
隻是,當對毫無抵抗之力的人揮刀時,她的腦海中就會不自覺浮現出自己的族人被一邊倒殺戮的畫麵。
按理來說,她不需要對異族人有所憐憫。
但此時此刻,曆經半年多的征戰後。
她已經察覺到——不管是熊人還是人。
在絕對的暴力之下,全都脆弱不堪。
族類的區分,已經被壓在了強弱分彆之下。
也就不再那麼明顯。
……
血旗軍團的士兵順利地攻陷了桑多城。
城內所有人都在玄一血旗之下瑟瑟發抖。
他們早就聽說,血獄伯喜歡屠城。
“血獄伯”的外號,就是屠城一路屠出來的。
現在城破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卻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如同脆弱的羔羊一樣,躺在了砧板上。
隻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進入城中的軍隊並沒有開始大樂透。
士兵們沒有破開居民的房屋,進入其中開始燒殺擄掠。
而是分列在街道兩側,確定通行順暢後,一路衝向城內的豪華地段——桑多瓦爾的伯爵府。
桑多瓦爾的護衛一部分依舊在拚死抵抗,一部分則直接扔下武器選擇了投降。
抵抗的人都被殺了。
至於扔下武器投降的,血旗軍團士兵沒空搭理這些降軍。
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做。
——抓住桑多瓦爾。
整個桑多城內,最重要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