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法拉在桑多城僭位封侯以後,開始從桑多城撤軍,返回加戈領西麵的梅卡城。
在他撤軍以後,東米德地區西部的緊張局勢終於開始逐漸緩和。
儘管法拉人已經走了,但他前麵幾戰所留下來的軍事威壓卻並沒有散去。
教會,貴族,以及那些並不支持法拉的商人,在他撤離的時候依舊在不斷積蓄力量,為下一場大概率會到來的戰爭做著積極準備。
由於前麵幾次戰爭的消耗,這次他們的動員速度顯然變得更加緩慢了。
就算這些人的手裡掌握著大量的土地,但財富與戰爭所需的武器,糧草,卻並不是短時間就能夠恢複的東西。
再加上法拉此前所施行的焦土計劃。
現在整個東米德西部的生產能力已經大打折扣,而被摧毀過的地方,短時間之內,也無法恢複。
那些地區,將保持著“焦土”的狀態很長一段時間。
這也是法拉為什麼不要西部地區的原因之一。
生產這種東西,重建恢複是很困難的。
但摧毀起來,就簡單得多。
在法拉的規劃中,接下來至少三年裡麵,加戈領應該集中力量完成手工業和商業的徹底繁榮。
然後,正式向著工商業靠攏。
而不是將大量的財富用在恢複戰爭破壞區域上麵。
那樣太浪費了。
財富,人口,生產能力必須集中起來,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迎來質變。
這也符合法拉對加戈領最初的規劃。
他要建立一個“城邦國家”。
雖然現在似乎看上去偏離了方向,但其實發展的核心一直都沒有變。
——汲取所有資源,發展加戈市。
加戈領其他地區,都隻是在此基礎上順帶著拉上去的而已。
等之後將更多的人口作為新鮮血液輸送過去,加戈市的發展將甩開整個東米德,乃至整個諾斯巴羅王國其他大城市幾個身位。
東米德西部地區的局勢緩和之後,依舊在這片淩亂之地生存的人,也由於大環境的變化,不得不開始尋找新的生存之所。
貴族們出於對法拉軍事行動的恐懼,而加大了對底層農奴的壓迫和剝削,這讓本來日子就過得很痛苦的農奴們更加雪上加霜。
在法拉徹底撤軍離開後,東米德西部地區爆發了幾次小規模農民起義。
但最終這些起義全都沒有什麼效果,都被貴族們重新武裝起來的軍隊給鎮壓了。
打也打不過,那沒辦法了。
依舊還活著的人隻能另謀出路,開始大規模從貴族領主們的領地逃離。
之前這些人就算累死在土地上,都沒法跑。
因為沒地方去!
整個東米德地區都是貴族主宰的地方,哪個男爵都不會收留出逃的奴隸。
就算你跑了,最終的結果也會非常淒慘。
奴隸主對奴隸的逃跑容忍度,是零。
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敢跑了。
但現在,外部的環境在聖血之戰後,徹底發生了變化。
一來,是豐饒神教教義的廣為傳播。
加戈領的製度與法拉的理念,也隨之一起傳播開來,讓整個東米德地區的底層奴隸都知道了。
——隻要跑過去了,成為豐饒神教的信徒,就能有口黑麵包吃。
二來,則是法拉威望的徹底建立,將東米德地區切割成了三塊。
東麵,是加戈領。
中間,是被焦土計劃破壞掉的貧瘠區。
西邊,是貴族,教會,商人們收縮力量之後的殘留區。
在聖血之戰與法拉的“獨立戰爭”前,東麵的加戈領對西麵的人來說,都處於一種“好像有點名頭,但又好像沒什麼特殊的”這種程度。
但在兩次戰爭後,這種印象對底層的奴隸們來說,就變成了——東麵的富饒之地,豐饒神教信徒必須去的地方,強大的血旗軍團庇護之地,去了就能有一口吃的。
這是同一個東西嗎?
壓根就不是一碼事。
所以,在法拉撤軍的途中,他也遇到了不少“豐饒信徒”,打算跟著他一起回加戈領。
法拉來者不拒,直接全部帶回去了。
並許諾,隻要回到了梅卡城,就給所有信徒一塊黑麵包。
在他返回梅卡城之後,他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本來是作為血旗軍團一年軍糧的糧食,被法拉用來作為傳播豐饒教義的工具給全部用了。
借此機會,他再次以豐饒神教教皇的身份,收獲了數萬信徒。
而錯過了血旗軍團撤離時機的人,則在後麵的幾個月裡麵,因為無法忍受西麵貴族們的壓迫,而紛紛選擇了逃亡。
因為其規模巨大,人數眾多,所以這件事後來也被加戈領的史官記錄進了曆史資料裡麵。
並稱其為“朝聖之路”。
——好吧,由於史官過於虔誠,後來在法拉的要求下,史書又多了一個“正常版”,隻記錄客觀事實。
所以這件事也被形象地叫做“大逃亡”。
起義失敗和沒有參與起義的農奴們不遠千裡地橫跨了“死亡絕地”,一路跑到了最東邊的加戈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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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最終陸續在加戈領待了下來。
這一待,就再沒有回去。
對於自願跑過來的人,法拉全都給了“自由民”的身份。
與他此後讓血旗軍團西征掠過來的“奴隸”不同。
自由民可以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奴隸麼……就為加戈領的崛起與興盛獻出一切吧。
原始積累總是殘酷的。
燃料這種東西,對法拉來說……多多益善。
東米德地區的發展,以1176年11月為分界線。
與過往徹底隔開了。
加戈領一家獨大,製霸遠東的局勢,已經十分明顯。
在這種大勢之下,除了農奴們之外,還有不少人都被迫需要做出自己的選擇。
……
某傭兵駐地。
“桑多瓦爾戰敗了。”
“……傭金結了嗎?”
“他都輸了,還怎麼結?”
“唉……”
氣氛一片低迷。
傭兵,雖然要的錢很多,但提著一把劍,就敢為雇主賣命。
因此依舊有存在的空間。
不過,他們的活躍地點卻不該是正麵戰場。
在親眼見識過正麵戰場那恐怖的場景之後,傭兵團的團長更加確信了一件事。
那壓根不是他們這些亡命徒應該插手的。
雖然他們都是些亡命徒。
但又不是真的不打算活了。
隻是乾的活比較危險而已。
可是在戰場上——那危險程度,比一般的任務要高出無數倍。
特彆是站錯隊的時候。
在與血旗軍團的正麵拚殺中,直接被團滅的雇傭兵軍團,就有三個。
在此之前,團長還從未聽說過哪個雇傭兵團會被團滅的。
頂多也就是損員多。
“我們現在怎麼辦?”成員們看向團長。
“……現在就兩條路。”團長伸出手指說道,“要麼去西邊討生活,要麼去東邊討生活,你們選一個吧。”
聞言,傭兵們紛紛開口。
“那當然是去西邊啊。”
“東邊能有什麼發展的空間?”
“而且,加戈領有血旗軍團,也不需要傭兵。”
“就是啊。”
“而且,我聽說,教會那邊不是又在招人了嗎?正好,咱們現在去,還能趕上熱乎的。”
“等會,你還打算去接那種任務嗎?你是真不怕死哦啊?”
“唉,大不了遇到血旗軍團,就溜唄。先把傭金拿了再說,上一筆傭金我們還沒有拿到手。正好,這次去討要個說法。”
“確實。桑多瓦爾是倒了,教會可還在,傭金總要有人結——”
“如果他們不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