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王國蒙難,逆賊犯上,京畿之地岌岌可危……”
在桑多瓦爾念出第一句話的時候,法拉和分列兩側的大臣與官員突然間神情一怔,察覺到了不對勁。
桑多瓦爾沒有看向眾人,依舊一臉專注地念著王旨的內容。
“……孤之禦座,搖搖欲墜。孤如失群之雁,孤立無援,唯望汝能如神兵天降……”
“……孤聞汝自號侯爵,在邊境之地,保一方安寧,實乃豪傑……”
“……孤悔恨未能早識汝之賢能,今孤明詔天下,汝之侯爵身份,得孤之認可,合法且尊貴,汝之家族,將入王國貴族之林……”
“……但今國之禍事已至極致,孤日夜憂懼,若汝能率部勤王,乃王國之幸,萬民之福……”
“……汝之兵馬一動,如雷動九天,逆賊必膽寒。”
“……孤在此以心相托,盼汝速至,與孤共守王國,汝之功業,將銘刻於王國之豐碑,永受後人敬仰。”
“……各地公侯,見王旨如見孤,勤王之軍,阻者皆逆,逆者,皆殺無赦,皆叛國之臣,皆去其名。”
“欽此。”
桑多瓦爾收起王旨,這才看向依舊呆滯的大臣與眾官員。
所有人裡麵,隻有法拉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早就回過了神。
“加戈侯爵,接旨吧。”桑多瓦爾道。
語氣裡麵滿是感慨。
這才多久?
再回頭,眼前這個人直接從他的死敵,變成了王室所認可的東米德地區唯一侯爵。
雖然僅僅隻是給了一個名。
但有時候,人缺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
王室給出的不僅僅隻是一個名,還有整個諾斯巴羅王國積澱三百年的餘威。
就算此刻整個王國境內有七成的人都會選擇投降於外敵。
但隻要有三成的人依舊站在王室這邊。
那麼法拉在這三成的地方就有了最高權限。
能夠以王室的名義,號令這三成依舊效忠王室的人。
這可怕嗎?
這很可怕。
況且,如今依舊效忠王室的,遠不止三成的人。
最少也有七成。
隻要舊的體係還在,還受到認可,還在運轉。
那法拉就可以在這些地方手持王旨來去自由。
甚至可以靈活地將任何一個人弄死,然後以王室的名義,扣上一頂逆臣的帽子,剝奪掉其爵位的合法性。
這權力比王國元帥還要大。
已經相當於是,國王將自己的王權打包送給了另一個人了。
隻要國王還在,這個人,就形同代理國王。
能夠在王國領土內,使用王權。
法拉是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得有多麼緊急,才把國王逼得出了這麼一封王旨。
收回思緒,法拉第一次在王旨前行了臣下禮——右手撫胸以表敬意。
“臣,領旨。”
等法拉將王旨接過之後,大廳內的詭異氣氛依舊沒有散去。
“桑多瓦爾先生,先說說西麵的具體情況吧。”法拉開口道。
他的思路很清晰。
其他人都可以在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裡麵愣住,久久無法回過神來,但是法拉不行。
他可是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