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製度有一個天然的弊端。
那就是權力有些過於下放了。
國王可以用王國的土地去養騎士,那對於地方大領主來說,他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呢?
如果他們也這樣做的話,那他們的手中也就有了一支隻聽自己命令的騎士軍隊。
既然如此……
那又為什麼還要依附在王權上麵呢?
古老的姆洲中部,三大教繼承自久遠年代的唯一神教的舊體係與思想盛行。
即使王國的最高貴族議會將國王給換了,他們也還是得聽換上去的那個王的意見——
比如,這位王暫時不想投降。
那麼,對於貴族議會的頂層權貴,大公爵們來說,他們就沒有辦法強行讓這位王去投降,與敵人簽訂停戰協議。
因為他們再怎麼說,在其他人眼裡,在他們麾下的很多貴族領主的眼裡,他們依舊是“臣”。
既然是“臣”,那麼就天然存在著某種約束。
而這個約束,就源自於唯一神教的那一套“禮法”。
或者也可以稱這套製度為“法理”。
其源自影響力綿延至今的唯一神教,有著天然的約束力,後人不需要過多理由,去回答為什麼“臣”必須顧忌這麼多。
隻需要說,“自古如此”,就可以了。
信奉者便會成群結隊地站出來。
儘管不久前,以伯恩斯為首的大公們,將諾斯巴羅王國的王給審判了。
但他們目前仍舊受到這層“法理”的約束。
這是他們身份,地位的來源和依據。
隻要他們受到這層約束,那麼,當新王維多利亞·坎坎加爾表示——目前我們不應該投降——的時候。
就沒有人可以明目張膽地去投降。
就算要投,也得偷摸著,以暗麵的手段,拐著彎投。
當大公們說,要將貴族議會對於上一任國王發出的王旨進行法理上的封駁時。
維多利亞也可以拿出彆的理由,將這件事合理合法地往後推。
“目前不是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國難當頭,諸位應以國為重,不是嗎?”
“……”
幾個大公麵麵相覷,而後由伯恩斯再次出來當這個壞人,一臉陰冷地將伊琳帶來的威脅極儘渲染。
最後說道:“如果此時再不與敵人協商投降一事,之後我們恐怕連議和的機會都沒有了。若是格林城沒能守住,以敵人的野蠻態度,恐怕會選擇屠城來威懾我等。屆時,數萬子民的生命就要消逝了,還請陛下三思。”
一頂巨大的帽子直接扣了下來。
按照原本的預期,維多利亞應該會直接妥協。
畢竟她什麼也不懂,這時候一臉害怕地將所有決策權都交出來才是合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