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嫿攙扶薑雲曦沿著古典長廊慢步往後麵的寢殿去,蕭瑾熠留在前院,今日擋酒的早已準備好,絲毫不怕這些人的為難,實際上,也隻有少數幾人才敢上前敬酒。
他可不似逸王殿下那般親和,雖然今日是攝政王的大喜之日,但總歸有人膽子小,這倒是讓他省事很多。
大廳的主位上,薑啟風敬了蕭言策一杯,君臣之禮不忘。
目光看向陛下時,謹慎注意到他眸底的水光,似強行地不讓流出,他仰頭,樂嗬嗬喝完這杯喜酒。
“今日大喜,爾等不必過於追究禮節。”他起身,迅速地整理好情緒,說完話之後,繼續待了一刻左右便離去。
是回想起了他與音兒的喜日,那時他也是最幸福的,最無憂的。
造化弄人,若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他定不會辜負音兒的感情,不管有什麼艱難險阻,也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蕭瑾熠看著蕭言策走到門口時稍顯落魄的背影,目光深了深,但卻始終沒有上前阻攔。
他與他,始終隔著母親的一條命,這條傷痕無法掩蓋,無法愈合。
他們可以是最互相信任的君臣,但絕不會是相親相愛的父子。
灰灰一路跟隨在蕭瑾熠的身後,脖子上除了金項鏈,還有個小紅花,他今日心情好,它的心情也好。
“去陪陪曦兒。”
蕭瑾熠摸摸它頭,話剛落下,它就立即反應過來,興高采烈地跑開,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
比起眼前這位,它更喜歡溫柔的主子。
薑雲曦一個人待在寢殿,細細打量周圍裝潢,與她的閨房快無異,按照她的習慣,她的喜好一一布置,奢而不俗,雅致閒逸,花瓶中,嬌豔欲滴的鮮花飄散縷縷清香,宜人宜家。
見灰灰獨自跑來,門口侍女微微打開一條縫讓它鑽進去。
她一人獨自待幾個時辰確實枯燥,灰灰咧著嘴巴,灰色的毛發蓬鬆鋥亮,耳朵高高立起,眼神天生的犀利發光,乖乖站在薑雲曦身邊。
它長大了,若非熟悉它的人,否則很容易被嚇到。
“你喜歡在外麵跑,一直待在我身邊會很無聊的。”薑雲曦把團扇放在一邊,摸了摸它的頭,聲音放得很輕。
灰灰通人性,聽見這句話,搖搖頭,又用腦袋去貼了貼薑雲曦的腿。
“好乖。”
午時,青嫿送了些點心進來,薑雲曦沒什麼胃口,就淺淺嘗了幾口桂花奶糕,灰灰去吃飯了,她讓青嫿後麵帶著它去後花園消食。
至酉時,天色逐漸黯淡下來,天邊明媚橙黃的晚霞與某人的心情很相像,女官與端著合巹酒的侍女緊隨在蕭瑾熠的身後。
聽見屋外的走動聲,薑雲曦把團扇規規矩矩拿起,掩住自己的麵容,心底不自覺帶著些許慌亂。
與蕭瑾熠親密的事情做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心跳個不停。
“曦兒。”
他快步走到床前,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薑雲曦的團扇好好看看她,女官與侍女往後退了一步,不敢上前打擾。
精致華美的團扇徐徐落下,他溫熱的指腹放在她臉頰,輕撫。
曦兒未施粉黛就美的極致,如今更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這絕美而瑰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