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的反應出乎漆雕啟意料,畢竟從這些日子的相交來看,墨翟是一個連君王都不敬的人,可他對劍仙李驚蟬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尊敬。
漆雕啟輕捋自己的胡須,臉上閃動著老奸巨猾的目光。
墨翟和劍仙李驚蟬之間怕是有些聯係
墨翟注意著漆雕啟的反應,立時明白漆雕啟的想法,臉上浮現一抹苦笑,這位老先生的確是太過聰明、太過執著了。
蜀山,李驚蟬許多日子沒有離開去尋找藥草了。
他守候在阿嬸的石屋前,眼神帶著淡淡的哀傷,阿嬸的生機在不斷的流逝,儘管他以自身的醫術,不斷延長阿嬸的生機。
但阿嬸年輕時死了夫君,一個人要帶著阿青生活,勞累虧空太多,若非有異果彌補,怕是四十餘歲就要過世,如今多活了數十年,阿嬸的生機終於逐漸耗儘。
隻是對李驚蟬而言,阿嬸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宛如母親一般的人,他放不下,也舍不得。
“哥哥,母親讓你進去。”
身後,傳來阿青平靜的聲音。
相比李驚蟬,阿青反而更加的淡定,她眼神平和如同一汪湖水,不見絲毫漣漪。
李驚蟬以為她會很傷心的。
李驚蟬步入屋內,阿嬸躺在床榻上,看到他,臉上露出慈祥溫和的笑容,死亡在一步步走來,這位普通的婦人卻沒有半點畏懼。
“阿蟬,我無病無災,壽元將儘,自然走到儘頭,這是大喜,不是大悲。”
“若非是你,我怕是幾十年前就會病痛纏身而死,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所以你不必悲傷,不必內疚救不了我。”
“你是天上的神仙,怎麼可以為我這老婦流淚。”
李驚蟬握緊阿嬸的手,粗糙,乾枯,溫暖,這一刻,他是她的孩子,而非後世的來客。
“我不是什麼神仙,我隻是阿嬸的孩子。”
阿嬸滿足的笑了,她欣慰的道“我這一輩子太值得了,怕是連那些大王過的都沒有我好,隻可惜我看不到你成親生子,不過阿嬸也知道,神仙是不死不滅的,你娶了妻,日後難不成眼睜睜看著她老死,這對你太殘酷。”
“答應阿嬸,好好的活下去,開開心心的,幸福快樂的活著,那就比什麼都好。”
李驚蟬認真的點點頭。
阿嬸見李驚蟬答應她,微笑著道“阿蟬,詡兒和翟下山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去將他們找回來吧,我想再見見他們。”
“好,我很快就帶他們回來。”
李驚蟬應下,阿嬸的生機在流逝,但還足以撐上一個月,以他如今的速度,隻要找到王詡和墨翟的蹤跡,一天之內便可來回。
出了屋子,李驚蟬看到阿青正站在那一棵異樹之下,看著孩童般高的異樹,青綠的樹葉如玉雕琢,儘顯不凡,隻是生長的速度實在太慢了。
“好好照顧阿嬸,我出去一趟,將王詡和翟帶回來。”
“哥哥,若這神樹能長得快些,是否就能救下母親?”
阿青轉過臉,看著李驚蟬,那精美雕琢,無懈可擊的完美容顏上,早已經是淚流滿麵。
李驚蟬將她擁入懷中,他知道,也許再過五十年,八十年,阿青也會離他而去,異果神效,但終歸不是長生不老藥。
雲夢山,鬼穀嶺,一座莊園已經隱現雛形,雖然略顯潦草粗獷,但是自成一體,渾然天成,足見建造之人的水準不凡。
王詡縱身飛掠,一步邁出,便是十餘丈遠,寶劍出鞘,劍鋒橫掃間,一頭玄虎發出慘烈的嚎叫,一分為二,鮮血內臟灑落一地。
他拿出準備好的繩索將玄虎綁縛好,正要離去,驚喜的看著不遠處,枝頭上,金色流輝,三足金烏歪著腦袋,金色眼瞳正盯著他,一如過去在蜀山。
“小金烏,你怎麼來了?”
“看我殺的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