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就是紀雲棠在夜王府裡,連個下人都不如,還要看下人的眼色行事。
再往大點說,那就是紀雲棠沒有資格做夜王府的當家主母,她這是把紀雲棠往泥坑裡踩,貶的一文不值。
紀懷澈張了張嘴,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阻止紀箐箐,可他並沒有這麼做。
紀箐箐的性子本就要強,遇到強的人,她就會表現的比彆人更強勢。
紀箐箐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紀雲棠這裡受了氣,若是不將氣撒出來,紀懷澈怕她又氣壞了身子。
到時候,父親母親和他的兩個弟弟們怕是又要心疼,指責他在宮闈宴上沒有照顧好紀箐箐了。
反正是過過嘴癮,紀懷澈就任由她去了。
紀雲棠不屑的冷嗤了一聲,倒也不慣著紀箐箐。
“看來妹妹在永寧侯府吃穿用度都是頂好啊,真是讓本王妃好生羨慕,那等會我做的菜,你和你哥就彆吃了,我怕玷汙了你們這兩張高貴的臭嘴。”
紀箐箐“……”
紀懷澈“……”
他沒想到,看個戲還能看到自己身上來,紀雲棠竟然敢當眾辱罵他們!?
紀懷澈怒從中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夜王妃,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和皇後娘娘還在這裡呢,你竟然敢當眾辱罵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他現在也不以自己大哥的身份來教訓紀雲棠了,直接將自己定位到朝廷命官身上。
如此一來,皇上和皇後娘娘定然會為他和紀箐箐做主!
紀懷澈覺得自己真是絕頂聰明,他收拾不了紀雲棠,這裡麵總有人能收拾她。
景陽帝本不想管這件事情,可在場的臣子很多,他也得顧著自己臣子的臉麵,遂冷漠的開口。
“夜王妃,你為何要辱罵紀世子和紀二小姐,你是不是有些太目中無人了?”
紀雲棠心裡冷笑,麵上卻恭敬道“回皇上的話,臣妾並沒有辱罵紀世子和紀二小姐,是他們太小題大做了。”
“臣妾從小是在鄉下長大的,沒過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我隻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民本來就以食為天,臣妾並不覺得我為大家炒個菜,是個拿不出手的才藝。”
“紀二小姐卻抓著這個不放,處處貶低臣妾,臣妾好歹也是皇上親自賜婚給夜王殿下的王妃,她貶低臣妾,就相當於是在貶低夜王殿下,貶低皇上和皇後娘娘,臣妾怎麼能不生氣呢?”
一番話,瞬間將局麵逆轉。
紀箐箐心裡氣的要死,她沒想到紀雲棠的口才竟然也這麼好,她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駁她的理由。
景陽帝聞言,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麼有道理的一番話,竟然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
東辰國管轄的區域,有些地方天災嚴重,年年鬨饑荒,有的民眾連飯都吃不飽,每年餓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可宮裡麵呢?
卻日日好酒好菜,大魚大肉,吃不完的東西全部都糟蹋浪費了。
如今紀雲棠的一番話,景陽帝就像是被突然點醒了一般,讚賞的看著她。
“好一個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夜王妃這話倒是說到朕的心坎上了。”
他想了想,當即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宮中鋪張浪費嚴重,從今天開始,縮減每日的開支,禦膳房的菜品由一餐八菜一湯縮減成三菜一湯,主要以清淡的素菜為主,每餐最多一個葷菜,不可再大魚大肉暴飲暴食。”
“包括府外的大臣們家裡,也是一樣,你們可以互相監督,若是有人再敢隨意浪費糟蹋糧食,隨時向宮裡舉報,舉證此事真實的話,浪費糧食的大臣處罰三千兩銀子,舉報者可以去內務府領取一千兩銀子。”
這個決定,讓在場的人震驚!
皇上這番話,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縮減他們的開支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人在心裡把紀雲棠罵了上百遍。
都怪紀雲棠這個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原本享受著錦衣玉食生活的他們,以後也要日日吃素了。
他們又不是和尚,誰能受得了每日吃素食?
更何況,府中廚子做的素食,味道都不怎麼樣。
駱景深就是其中一員,他雖然對外人摳門,對自己的嘴巴卻是從來不虧待,甚至每日東宮的夥食,比皇上和皇後娘娘吃的還要好。
駱非舟哪能錯過這個挖苦他的機會,當即挑了挑眉,陰陽怪氣道
“臣弟聽聞太子殿下每日都要吃一盤紅燒獅子頭和玲瓏四喜丸子,不吃就睡不著覺。”
“看來這兩樣東西,以後也不能天天吃了,畢竟這都是肉做的啊,父皇都已經發話了,你若是再鋪張浪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駱景深臉色黑了黑,他冷冷的看著幸災樂禍的駱非舟,拳頭鬆了又攥緊。
“孤吃什麼,就不勞五弟你費心了,五弟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駱景深毫不懷疑,如果他頓頓吃肉被駱非舟發現了,他勢必會到父皇麵前舉報自己。
他就是看不慣駱非舟這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處處跟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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