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此話怎講?”
岩溫頓時來了興趣,他的心臟,也不由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心中既是緊張,又覺得刺激,不過那當皇帝的野心,卻是在心中野蠻滋長。
阮承平道:“明廷的官員,用那幻術惑亂民心,此愚民之法,表麵來看雖然效果顯著,不過一旦我們當眾戳破他們的騙局,砍下明廷官員的狗頭,你們說,寨中百姓會如何?”
岩溫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那我族中之人,定會因為受到漢人欺騙而憤怒,對漢人恨之入骨,然後隨我號令揭竿而起,共舉大義!”
黎蒼道:“土司大人說得沒錯,今夜,便是我們舉義之時!不過阮叔,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阮承平似乎早有準備,陰沉著臉道:“那些明廷的狗官,便是靠著那幾樣古怪的法器在裝神弄鬼,我們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些法器儘數摧毀,這樣他們便再也不能裝神弄鬼了!”
黎蒼站起身來,有些激動道:“說得沒錯阮叔,隻要摧毀那些法器,漢狗便再也無計可施蒙蔽山民了!”
阮承平點點頭,又問岩溫道:“土司大人,你有多少兵馬可用?”
“整個曼撒茶山的十個寨子,皆是我的領地,在我的治下有近五萬人,我麾下,足有上萬兵馬,不過我的兵馬主要駐紮在巴蘭和木哈等大寨,在這馬連寨中,隻有上百私兵。”
岩溫麵色猙獰著,卻是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這上百私兵,卻是個個身強力壯武藝高強,那明廷官員不過寥寥數人,且還是文弱書生,再加上負責護衛的宣慰司衛所官軍,也不過十人而已,不足為懼!”
“土司大人,還需小心,今日我觀那衛所官軍個個身負火器,聽聞明軍火器極其犀利,不能大意!”黎蒼道。
“黎公子無須擔心,那明軍火器,再犀利又如何,無非就是比我寨中獵戶用的火銃威力大一些而已,況且火器裝藥極其繁瑣,有那工夫,我手下的勇士,早將他們手刃於刀下!”
岩溫頗為不屑道:“即便他們百發百中,打死我十個私兵,我依然有上百號人馬,就是手撕也能將他們撕成肉塊!”
黎蒼和阮承平並未親眼見過明軍使用針發槍,關於大明火器犀利的消息,也隻是聽在安南做買賣的大明行商提起過而已。
現在一聽岩溫如此說,也覺得頗有道理,明軍火器,不足為懼也!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請土司大人立即組織人馬,先將明廷狗官擒住,同時派人前往巴蘭和木哈集結大軍。”
黎蒼道:“其他土司早已對明廷不滿,隻要今夜土司大人扛起舉義大旗,明日他們定會一呼百應!”
岩溫目露凶光,一拍桌子猛然起身,“來人啊,給我把岩罕叫過來!”
此時躲在一層偷聽的刀罕,已是渾身冷汗,岩溫這個家夥,居然現在就要對朝廷命官下手?
不行,得趕緊去告訴他們!
悄悄移動到吊樓的支撐的木柱旁,然後再順著木柱滑了下去,正想溜出去,突然間,卻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人舉著火把來到吊樓前,刀罕借著火光一看,隻見大人高大壯碩,滿臉橫肉,腰間還彆著傣刀。
此人正是岩溫的大兒子岩罕,也是土司私兵的頭領!
岩罕性格暴烈凶殘無比,刀罕記得自己兒時的玩伴,因為他的妻子貌美如花,就像那林間的孔雀一般美麗,便被岩罕相中,給搶了去。
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曉,而兒時玩伴,也在日漸消沉中鬱鬱而終。
岩溫這一家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