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忽然飄過一抹淡淡的龍涎香氣,那是泰戈獨有的體味,她不自覺地伸手戳了戳泰戈的鼻子,帶有一絲玩味。
“跑回來作甚?龍章殿的床褥還不夠你享樂嗎?一回來我還得破費為你置辦冰塊,可知這冰在京城的金貴程度?我可是囊中羞澀得很。”
一番數落仍不解心頭之氣,她又用力揉了揉泰戈那虎頭虎腦的模樣,語氣略帶幾分嗔怒“回來就罷了,還要帶著一身古怪的味道,熏得人心煩意亂!”
整個燕王府中,唯獨龍章殿內的主人才會使用如此昂貴的龍涎香,泰戈隻在那兒待了短短幾時辰,身上便沾染了那難以消散的氣息。
每當那香味飄進沈冰凝的鼻息,她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緊張,實屬厭惡至極。
泰戈今日未曾得一刻安寧,在龍章殿裡頻繁被打擾,好不容易偷溜回自己的領地,困倦難當,哪有閒心理會沈冰凝的絮叨,腦袋一側,直接埋進了爪子裡,打起了盹。
見狀,沈冰凝伸手輕輕拍醒了泰戈“還睡!趕快去把自己的臭味洗乾淨。”
泰戈慵懶地換個姿勢,意圖繼續它的白日夢,而沈冰凝則不依不饒,又是推又是搡。
被頻繁打斷美夢,泰戈終於露出不悅,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模樣又萌又凶,逗得沈冰凝的惱火瞬間消散無蹤。
她輕柔地撫摸著泰戈的頭,心中暗道,一隻老虎又能懂得多少人間瑣事,都是簫翊那暴躁的性格讓自己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泰戈得意洋洋地躺下,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心想,終於有人害怕它這裝腔作勢的虎威了。
這一切,都要拜簫翊那個急性子所賜。
簫翊從清風殿返回,心情更為沉重,既對沈冰凝的抗爭不滿,也對她順從的姿態感到不滿。
衛公公發現,自己愈發難以揣摩碧霞大人的心思。
明明在清風殿一切如常,沈美人也並未有何過分之舉,為何碧霞大人反而更加鬱鬱寡歡?
剛踏入龍章殿,暗風即刻前來稟報“碧霞大人,沈景玉求見。”
簫翊揉了揉太陽穴,臉上浮現出不易察覺的疲憊之色,“明日清晨,本王將在宮外接見他,最近炎歧有何動靜?”
暗風恭敬答道“勇郡王近期閉門不出,幾乎不見任何外人。”
簫翊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算計,“閉門不出?那我們就給他一個非出不可的理由,不將他引蛇出洞,又如何一網打儘?”
“吩咐下去,暗中放出消息,就說鄭燕民急於求見本王,聲稱有緊急要事相告。”
“遵命。”
勇郡王的每一步行動都在碧霞大人的嚴密監視之下,加之鄭燕民的證詞,現在隻缺一個恰當的時機與理由,便能將勇郡王徹底扳倒。
而這個理由,正等著勇郡王自己來送上。
翌日,虞美人步入清風殿。
“太後的忌辰將近,碧霞大人將此重任托付於本宮,心中頗為忐忑。在這深宮之內,也就咱們二人能說上話,特來與妹妹商量商量。”
沈冰凝本無意涉足此事,思考片刻後,謹慎詢問“我入宮時日尚短,對諸多禮節實感陌生,往昔是如何安排的?”
虞美人耐心解釋“往年的這一天,宮中上下皆著素服,食齋戒葷,除此之外並無特彆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