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一個小村莊中央的幾間茅草屋內,高夫人和女兵秀梅坐在凳子上,眉頭緊鎖。她們正俯身於一塊布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闖”字。外麵的院子不大,卻異常整潔。
此時正是上午時分,由於天氣轉暖,年前下的一場大雪,已經開始融化。融化的雪水沿著屋簷滴落,發出嗒嗒嗒的聲響。院子正中的柴門敞開著,外麵有兩名值守的農民軍,都默不作聲,整個院落顯得十分寧靜。隻有樹枝上傳來的幾聲麻雀叫聲,給這個小院增添了一絲生機。
來到這個小山村,已經兩個多月了,高夫人也從最初的悲痛中振作起來。她仍然記得那一天,官兵攻破了他們的營地,無數的兄弟姐妹倒在了血泊中。
她的丈夫李自成、兄長高一功等一眾義軍,也陷入了重圍,至今杳無音信,生死未卜。而她唯一的女兒,也在混亂中被虎賁軍帶走。如今女兒被虎賁軍帶走,吉凶難測;而丈夫李自成、兄長高一功等一眾義軍,至今杳無音信,生死未卜,高夫人每次想到這,都悲痛欲絕。
但她沒有時間悲傷,她必須儘快振作起來。如今她身後還有幾百兄弟姐妹,她必須帶領他們活下去。重新集結力量,等待時機,為死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特彆是得知賀金龍帶著幾十人阻擊追兵,全部戰死的消息後,一向堅強的高桂英,終是忍不住放聲痛哭了一場,她坐在那裡,淚水一滴滴的從臉頰滑落,滴在地上,也滴在她的心上。
她的思緒飄回到了過去,她想起了和賀金龍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想起了他們一起為了起義大業奮鬥的歲月,想起了他們曾經一起憧憬過的未來。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賀金龍和他的兄弟們,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但是,高桂英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倒下,她是這支義軍的主心骨,她必須振作起來。在病床上躺了十來天,高桂英也想了十來天,她一直在思考著自己的未來,思考著起義軍的未來。
她知道,不管怎麼樣,她必須振作起來,現在她是這支義軍的主心骨,她絕不能再倒下了,闖王這杆大旗更不能倒,就算找不到闖王,也要有人來接替闖王未竟之事業,闖字大旗終有一日,還是要重新高高的豎起來。
當日分兵突圍時,高夫人是想自己打出闖字大旗的,吸引官兵的注意,為闖王爭取更多的時間。但是,闖王不同意,他覺得自己作為起義軍的領袖,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因此,兩路人馬都沒有打出闖字旗,但旗幟還是被闖王帶走了。
她看了看身邊的秀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秀梅是她的女兵,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在這場災難中,秀梅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兩人一起經曆了無數的磨難,但秀梅從未抱怨過一句,隻是默默地支持著她。
高夫人輕輕地摸了摸秀梅的頭發,眼中充滿了感激。秀梅抬起頭,看著高夫人,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笑容。她知道,高夫人需要她的支持,她也願意為高夫人付出一切。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繼續低頭刺繡。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漸漸升高,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們的身上。
自己先繡出一麵,尋到闖王時,萬一旗幟丟了這一麵就可以用,如果沒丟,有一麵備用的也好。想到這裡,高夫人不由的想起了,剛到這個村子裡的情形。
第一天進到這個村子裡時,高夫人就感覺,這裡與平時路過的村子不一樣,可一時又說不出那裡不同;房子與附近村子裡都是一樣,低矮破舊的茅草屋;村裡人行事、說話也與當地人平常無異,可高夫人就是覺得怪怪的。
慢慢的高夫人才感覺到,這裡與其它村子的確有很多不同之處,首先,這裡的村民大多都是五十多歲的老人,四十歲以下的人都不多,沒有一個年輕人,連孩童也無,身上衣服雖舊,但都縫補整齊,也洗的乾乾淨淨的。
這裡的道路修整的是特彆平整,兩邊還開挖了好多小排水溝,這樣的路麵,就是遇上暴雨天,路麵上也不會有積水。
房子雖然是破舊的茅草屋,但都經過加固、整修,人住在裡麵也安心,不用擔心漏雨和大雪將房子給壓垮了。
最令人驚奇的是,在這個村子裡,還修建了兩個公廁,對,就是叫公廁,這還是高桂英聽村子裡老人說的。
見到這個兩個公廁時,高桂英立即知道這個村子的怪異之處了,其它村子裡,哪會有這種設施,這裡定是駐紮過什麼人,而且數量還不在少數。
高桂英回到住處時,正好親兵來報,村裡的幾名長者來訪,高夫人當即詢問幾位長者,當時還擔心這些人不說實話,可那曾想,村裡人一名長者直接道“回夫人的話,是東海伯的虎賁軍,在此駐紮了大半年時間,這兩間公廁也是虎賁軍建的。”
虎賁軍臨走前交待過,若是有其它軍隊或是農民軍來駐紮,問起這裡的情況,不必隱瞞,實話實說即可,隻因這裡的痕跡太重,隻要是有心人,肯定是會察覺的;同時也留下了話,若有人對村裡人不利,虎賁軍是絕不善罷甘休,定會血債血償。
“這裡的道路、房子都是虎賁軍給修整的?”高桂英不由的對虎賁軍更加起了好奇之心。
“是啊,虎賁軍剛來幾天,就開始帶著村裡的青壯,修整道路和房子,給村子裡乾活,虎賁軍不僅不要銀子,而出工的青壯每天管三頓飯,每天還有幾十文工錢,這支軍隊真是仁義之師;隻是駐了大半年就走了。”老者歎息了一聲,仿佛是非常不舍虎賁軍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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