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擔任過巴達維亞華人甲必丹蘇鳴崗,也被戰場上的情景給驚呆了。他原本在耽羅與葉風交談時,對葉風提出與荷蘭談判的基本條件,是要荷蘭人退出大員,加之葉風說得犯我華人者,雖遠必誅。
當時蘇鳴崗隻當是葉風少年得誌,不了解荷蘭人的實力,沒將荷蘭人放在眼裡。但此時看來,不是葉風沒將荷蘭人放在眼裡,而是自己看輕了葉風,這東海伯確實有不將荷蘭人放在眼裡的資格。
聽到勃爾格的問話,蘇鳴崗緩緩的將放在海麵上的目光,收了回來,輕輕的道“總督閣下……”就不再言語,靜靜的等待勃爾格的下文。
“蘇老先生,難道這東海伯真的是想與我荷蘭東印度公司全麵開戰?他彆忘了,我們在巴達維亞還有一支強大的艦隊,整個海域還有幾千艘我們荷蘭的船隻……”勃爾格陰沉著臉,眼中閃爍著怒火。他無法想象,這個大明的東海伯,竟然真的攻擊大員,挑戰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權威。
蘇老先生歎了口氣,他知道勃爾格的憤怒,但他也知道,東海伯並不是一個輕易讓步的人。他緩緩說道“閣下,你是不了解東海伯的為人,他不是一個欺軟怕硬之人,彆看他對人十分和善,但一遇到原則上的問題,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勃爾格咬了咬牙,他知道蘇老先生說的是實話。按照這幾年葉風崛起的速度和他的行事風格,這件事上他是不會讓步的。
“那蘇老先生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勃爾格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他知道,現在隻能依靠蘇老先生的智慧了。
蘇鳴崗沉思了片刻,他知道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大員在東海伯艦隊的攻擊下,是守不住的,到時不知這些虎賁軍會怎樣處理這些荷蘭的,他雖是大明人,但也不願意見到這裡的荷蘭人被屠戮一空。他緩緩說道“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有任何辦法,閣下不妨先派人和東海伯談談,看看他提出的條件,再做商議……”
勃爾格看了看周圍的這些高層們,他們的臉色也都非常沉重。他們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如果能夠通過談判解決問題,那就再好不過了。
“也隻能如此了,不知諸位是什麼意見?”勃爾格問道。主動與葉風談判就意味著要做出巨大的讓步,但這個損失不是他一個駐大員長官能承擔的,因此他要征詢其他高層的意見。
“先與東海伯談談,看他提出什麼條件,我們能不能接受,即使不能,也要拖延幾日……”幾名高層知道此時也不能回避這個問題了,這是勃爾格在逼他們表態,但他們也知道,現在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他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蘇老先生的建議。
勃爾格見眾人都沒有意見,便對蘇老先生說道“那就請蘇老先生再辛苦一趟,代表我們向東海伯表達我們的意見吧。”
“總督閣下,我可以再去與東海伯談談,但退出大員是東海伯提出的談判的基本條件……”蘇鳴崗要去與葉風談判,自然要先問問荷蘭人可以答應什麼樣的條約。
“蘇老先生,可否請東海伯讓步,我們可以多付些銀子,隻要保留我們在大員居住權力……”退出大員,就意味著他們荷蘭人在東亞,花費了十幾年辛苦打造的基地隻能拱手相讓,十幾年的努力將付諸東流,勃爾格還是心有不甘。
“總督閣下,退出大員這個條件,是東海伯在攻擊大員前就提出來了,以現在這樣的局麵,隻怕很難說動東海伯……”蘇鳴崗此時也沒有把握,有些為難的道。
“我們絕對不能退出大員……”一名荷蘭高層還是堅持道。雖然這次荷蘭人在戰場上吃了大虧,但他們還是不想失去大員這顆搖錢樹。
“這個基本條件不答應,恐怕隻能接著打下去了……”蘇鳴崗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條件不能答應的話,葉風是不會跟他們談的。
“還請蘇老重重辛苦一下,明確我們的意思,我們可以向東海伯支付更多的賠償銀子……”
“好吧,我可以替你向葉風轉達你的意思,但是他是否會同意,我不能保證。”蘇鳴崗看到勃爾格臉色非常難看,隻得答應道。
勃爾格聽了蘇鳴崗的話,心中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他也知道,現在除了找葉風談判,他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如果葉風不同意談判,那麼他們就隻能在這裡與葉風的艦隊進行決戰,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好吧,蘇老先生,請你一定要將我們的誠意轉達給葉風,我們真的不想與他為敵,這次談判就請蘇老先生全權負責。”勃爾格說道。
“多謝總督閣下的信任,但此次還是請派一名高層與我同往,有些事情能及時協商一下……”蘇鳴崗知道這事不能推辭,提出了派一名荷蘭高層一同前往的要求。
勃爾格知道此事重大,蘇鳴崗畢竟是一個明國人,有些事不太好辦,因此點了一名荷蘭高層與蘇鳴崗一同前往。
見勃爾格同意派人陪同前往,蘇鳴崗這才點了點頭,道“我會儘力而為的。”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指揮艙,與那名荷蘭人一同出準備前往葉風的艦隊。
看著蘇鳴崗的背影,勃爾格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擔憂,他不知道這次談判會不會成功,更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這些手下能不能平安回到荷蘭。
葉風從望遠鏡中看到從內港緩緩駛出來的一艘小船,而且這船上還有剛認識十幾天的蘇鳴崗,葉風就明白了荷蘭人的意圖,很快這艘船打出了旗語,表示是來人要與虎賁軍談一談,葉風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命令艦隊暫緩攻擊,看看來人想乾什麼,再做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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