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分鐘左右,楊廠長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理由或說法。
“陳處長,調查結果是證明責任大小,並不是毫無責任,對待工人的態度,廠裡還是要拿出來的。”。
李懷德正準備開口,馮斌對著他輕微搖了搖頭,在李懷德疑惑中馮斌拿出了幾張紙。
“這是保衛科半年以來的一些廠內處罰結果,楊廠長你先看看。”。陳德忠把紙往楊廠長的桌前遞了過去。
“聶書記也看看吧,看完再繼續商討這個問題吧。”。陳德忠看到楊廠長看完後臉色有些難看,又對著聶書記說道。
聶書記接過楊廠長手中的紙,一頁一頁的翻看了起來,眉頭緊鎖的看完了全部內容。
“去年從九月開始,保衛科在廠內的一些處罰讓很多人在會議上提了意見。”。
“有些人是不是覺得我也快退休了,拿我這保衛處的處長也不當一回事了?”。陳德忠沉聲說道。
馮斌跟陳德忠從醫院提前回到保衛處之後就聊了一下對這件事的後續問題,兩人都得出一個結論。
楊廠長聶書記一定會優先安撫工人,原因很簡單,楊廠長必須要這麼做,而且殘的是易中海的徒弟。
一個八級工足夠讓楊廠長維護,哪怕隻是他的徒弟,而李懷德一定會反對,兩人最後一定是楊廠長做出一些讓步。
但也絕對足夠達到目的,因為聶書記一定幫著楊廠長站穩理由。
兩人經過一些商量之後決定,如果這件事楊廠長跟聶書記退步,不提工傷隻提一些賠償,那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
如果楊廠長的態度過於堅決,那保衛處就幫李懷德一把。
原因很簡單,事情本身就是違規,保衛處現在搞整頓工作,不可能說因為家庭原因就默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時保衛處是去封鎖了三車間也驅散了眾人,到最後機器沒有問題,事故還是違規引起的,還能按工傷算。
保衛處還認了,那整頓工作也彆做了,以後軋鋼廠領導班子說什麼,保衛處就跟著點頭就好了。
所以馮斌找出了半年裡的所有有處罰記錄,賈東旭摸魚,打牌被罰的次數可不少,甚至還有兩次打架,是當時治安科張龍給改成吵架。
“一個進了軋鋼廠十年的二級鉗工,光是半年裡就因為各種事情被處罰了七次。”。
“楊廠長,聶書記,是不是我這兩年太好說話了?還是有人已經覺得保衛處是軋鋼廠的下屬部門了。”。
陳德忠以前也不是不硬氣,隻是這兩三年裡好說話了,其實他的內心活動跟聶書記很像,隻不過他選的是馮斌,而不是軋鋼廠內部的人。
並且他沒有老戰友在北京任職,也不想撕破臉,所以很多小事情裡都選擇差不多就行了,畢竟真不是大事。
但這次的事情當他跟馮斌提起的時候,馮斌還是有點詫異,最終在得到他那句“我替你鋪路,你將來還給我兒孫”。
陳德忠正式在軋鋼廠的會議裡展現出多年前的強硬態度。
“這樣的工人,你們告訴我,要照顧,要考慮他家的原因?那我不答應!”。陳德忠拍著桌子說道。
連續兩件事上,陳德忠表現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強硬,讓聶書記都很是吃驚,原本跟他一樣都想安穩退休的陳德忠。
突然之間這麼強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馮斌。眼神的疑惑逐漸消退。
楊廠長更是看著陳德忠眼神裡充滿了忌憚,他沒想到陳德忠會在會議上對以這麼強硬的口吻否決了他跟聶書記兩人。
“老陳,消消氣,大家討論嘛。”。聶書記看到氣氛這麼尷尬,開口說道。
“老聶,我也明說了,這次的事情要是這麼認了,我保衛處以後在軋鋼廠就沒有執法權威了!”。
“大事小事我分得清楚,你也彆覺得是誰給了我底氣讓我這也快退休的老家夥硬氣了起來。”。
陳德忠很直白的說出了聶書記心裡的想法。
“嗬嗬,確實,這是我們疏忽了!小楊,這賈東旭確實存在不少問題。”。聶書記對著楊廠長說道。
“嗯。那這件事保衛處有什麼意見嗎?”。楊廠長也知道,保衛處這個態度,他想給賈東旭安上工傷是不可能的了。
“按製度辦,可以考慮一些家庭因素給與一些幫助,具體的還是由軋鋼廠決策吧。”。陳德忠說道。
隨後保衛處三人又在會上自顧自的抽著煙,聽著楊廠長跟李懷德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討。
最終定下了一個標準,給予兩百塊錢的補助,工位可以讓家裡人來接替,承擔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