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包眼神閃爍地看著,快速出現在家門口的一行人。
八人渾身上下,都裹著暖和的皮毛,整個頭隻露出一雙看不清的眼睛。
最不公平的是,那隻肥得流油的狗也穿著一件羊皮褂子。
最最最重要的是,每人背後露出的刀把威懾力十足。
還有那看起來很普通的木板,不知用了什麼仙法,‘嗖’地一下就到了跟前。
林家人的一切,在王豆包和王二河眼裡都是神奇的。
連小娃娃都背著一把大刀,這才是讓他們最忌憚的地方。
…
林姝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偷窺,從氈子裡掏出一隻醃野兔。
往空中一拋,抽出腰刀隨意地向上一劃。
‘哢~嚓~’
野兔落地時,精準地一分為二,差點兒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小公子,高…高人!”王豆包結巴道。
他低眉順眼地盯著到手的半隻野兔,誘人的醃臘味都趕不走心中的恐懼。
“雕蟲小技而已,我很好說話的。”林姝昂頭,故意一臉小白地道。
王豆包和王二河麵皮抽搐,心道真要這麼好說話,就不會隨意拔刀了。
兩人羨慕地偷瞧兩眼林家人的穿著,低眉順眼地退出王豆包家。
偷藏著半隻醃野兔直奔王二河家,聞到衣服裡飄出來的縷縷香味兒,狂咽口水。
…
‘啪~’房門緊緊關上,隔絕外麵的一切視線。
空蕩蕩的炕上連根草都沒有,好在王家人離開的時候,留了一個缺口瓦罐和兩捆木柴。
林姝揮手甩出兩張草席鋪在炕上,兩大鍋米飯、一盆土豆燒排骨和一小筐紅薯。
吳氏接過吃食,麻利地在灶上忙活起來。
添幾把柴進去,炕也跟著暖和起來。
一家人坐在暖暖的炕上,吃著美味兒飯菜,瓦罐裡還煮著香甜的紅薯。
吃飯時,誰也沒多說話,連炕邊的包子都在埋頭吃飯。
為了不讓飯菜的香味傳出去,一家人將門窗遮得嚴嚴實實。
…
王豆包和王二河兩家人,看到拿回來的半隻醃野兔,一個個眼睛發綠,隻差沒撲上去生啃兩口。
“二河,切一半來煮上,咱也好好吃一頓肉。”
王豆包豪氣地一揮手,再順勢吸溜一下口水。
“不行,太浪費了。
咱還是先分成兩份再說,我可舍不得一次就給吃了。
冬季太漫長又沒鹽,都得靠這塊肉過活。”王二河用力收回視線道。
眼看到嘴的肉沒了,全都紅了眼。
大人還能控製,可小孩子不行啊!
隻知道,眼前的肉吃不成了,一個個的張嘴就開嚎。
“哇~哇~我要吃肉啊~”
“哇哇,爹娘我要吃肉啊!”
“吃吃吃,餓死鬼投胎啊!
老娘一身都是肉,拿去吃了得了。”
王二河媳婦兒罵罵咧咧地扯過孩子,一通竹筍炒肉。
嚎哭的孩子老實了,可那抽噎的樣子著實可憐。
王豆包媳婦出手也不落後,幾巴掌扇在孩子身上,世界頓時清靜了。
兩家大人都知道這肉是怎麼來的,分肉時是一點兒都不謙讓。
四顆腦袋湊成一堆兒,生怕對方多分了一絲絲兒肉。
連砍肉時的碎屑都不能浪費,怎麼說那也是帶鹽味兒的肉。
兩家人從年後,就沒見過一點兒葷腥。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塊醃肉,就是親爹娘來了都不會相讓。
煮糊糊時,王二河按人頭放了指頭大的七小塊醃肉。
洗一下都舍不得,生怕把鹽水給洗淡了,這都讓他心痛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