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王鐵匠一愣,立馬清醒過來。
他剛才的行為著實不妥,這樣很容易給林家人惹下大麻煩。
自家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是為大不利。
為了給兩孫兒尋一條生路,王鐵匠是啥臉麵都不要了。
加上對林家人的了解,王鐵匠認定賣身給林家是唯一的出路。
“對不起,是我行為欠妥,但心意已決不會更改。”王鐵匠誠懇地道。
他很清楚,唯有跟著林家人才能保全兩個孫子。
“走吧,有什麼事容後再說,你去把家人帶來。”林二壯低聲道。
他對王鐵匠的提議,還是很心動。
多養幾張嘴完全沒問題,主要是覺得王鐵匠一家人不錯。
“好,我這就去將人帶來,會儘快追上你們。”王鐵匠拱手道。
林二壯見他衣著破爛,高大的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
從爬犁上拿小半袋粗糧,一床舊被子給王鐵匠,安慰道。
“快去快回。”
王鐵匠抹一把臉,將小半袋粗糧藏在衣服裡,把舊被子披上肩用草繩一拴。
他感激地對林二壯鞠躬,抹一把臉轉身快速離去。
上山前,他將兒媳婦和兩個孫子藏在一處山洞裡。
生怕回去晚了,娘仨再有個好歹。
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
因為王鐵匠的出現,隊伍裡一時沉默無言。
前途茫茫,隊員們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處境。
南方,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也許一輩子都到不了。
…
吳有財抓緊身上的包袱,扭頭看一眼黑漆漆的土匪窩。
悲傷與怨恨齊湧上心頭,發誓此生再也不會踏足這裡。
爹娘的擔心,他早已看在心裡,卻始終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兒。
若是他再勇敢一點兒,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可悔之已晚矣,一切都不複存在。
想恨,卻找不到要恨的人。
…
坐在雪橇上的林姝,並不懂眾人複雜的心思。
她隻想快點離開這裡,乾脆起身接過馴鹿的韁繩。
‘啪~’鞭子朝前一甩,慢騰騰的兩頭馴鹿開始小跑起來。
林宏義兄弟見此,忙往雪橇上爬。
他們可不想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路,自家的爬犁已借給舅舅家用。
一架雪橇根坐不下八口人,就這樣還有人盯著他家的雪橇。
兄弟四人再一次認識到人心的不足,卻又無法說出口。
這讓他們深刻地明白,跟鳥巢隊一起走的不便。
對此,也有些不喜。
可以他們的性子,還得受著。
畢竟不看僧麵,得看佛麵。
姥爺和舅舅們對他們還是非常好的,至於其他人當沒看見了。
…
一行人緊趕慢趕,卯時末順利地走出山界坡。
吳大舅回頭看一眼,崇山峻嶺的山界坡,暗歎一聲。
“唉,這一趟跟過鬼門關一樣,差點兒都賒在裡麵。”
吳大舅看一眼前邊的妹夫,對他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無法言表。
為了鞏固兩家的關係,可以來個親上加親。
這種事兒還得從長計議,不能寒了妹夫的心。
遠處一個小黑點兒拚命奔跑,生怕晚一點就會被人拋棄。
林二壯定睛一看,來人除了王鐵匠外,還會是誰。
隻見他拉著一輛架子車,像頭老牛一樣埋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