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沈淵正伏案辦公,突而一本書冊從天而降,砸下來嚇了他一跳。
抬頭望去,隻見房梁上的瓦片缺了一塊兒。
沈淵沒有去追。
對方能不動聲色地撥開瓦片扔東西,可見輕功在自己之上,而這府衙中,輕功在他之上的也隻有謝承澤的那個貼身侍衛,無跡。
雖然這一路並未見到對方的身影,但並不代表對方就不在謝承澤身邊。
沈淵抬手將那書冊拿起,翻開後便是嘴角一抽。
這字,真醜。
然而在看清上麵的內容時,臉色驟變。
這是一本賬冊,而上麵,記錄的正是各受災縣城縣衙內糧倉和銀局的數目情況。
上麵的內容,與梁萬達給的那本大相徑庭,內容之詳細,讓人根本無法懷疑其真實性。
前世調查益州貪汙案時,是沈淵第一次直麵這些貪官的欲壑難填,因為被對方擺了一道而怒氣填胸,導致這賬目上的每一筆記錄,他都幾乎印在了腦子裡。
也因此很快便能確認,這些記錄與前世相差無幾。
這些畜生,利欲熏心,竟將朝廷多發的十萬兩白銀全貪了!
沈淵氣得將賬冊拍在書案上,待冷靜下來後,才想起另外一件事。
謝承澤,為何會派無跡將這本賬冊給他?
他會有這麼好心?
因為無法置信,沈淵甚至猜測起這是民間哪位隱世高手的手筆的可能性。
但,對方前世為何沒有出現?
難道真的是謝承澤?
隻能明天去試探一下了。
……
翌日,沈淵等到日上三竿,才等到謝承澤起床出門。
他可真能睡。
沈淵倚著廊外的木柱暗暗嫌棄,見謝承澤身旁無跡也在,沈淵閃了閃眸,裝作也要出門,上前與他搭話。
“這位是?之前似乎並未見過。”沈淵打量著無跡,狀似在猜測他的身份,“聽聞二皇子殿下身邊有兩大高手,一位名為無痕,一位名為無跡,難道這位便是無跡?”
謝承澤點點頭。
“還以為二皇子殿下這次出門,隻帶了其中一位高手,原來另一位也在。沈某這一路上四處查探路況,竟是未曾發覺殿下這位屬下的一絲蹤跡……”沈淵話中意有所指。
謝承澤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看來沈大人還是太菜了,日後可要加強武練才行。”
沈淵?
沈淵從字句之中,琢磨出這個“菜”字,應該是指他武學水平不行,才無法察覺到無跡的存在。
沈淵不死心,他的視線掃過無跡的身體,企圖看出點什麼。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益州近半縣城的銀庫糧倉都調查清楚,就算是皇帝的影衛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果是無跡做的,那麼長時間高強壓力奔走後的疲勞,必然會在他的身體狀態上表現出來。
注意到沈淵的視線,無跡雙手抱劍瞥了他一眼,語氣涼涼道,“殿下,屬下的腿跑得好疼啊,都沒有人關心屬下。”
言外之意看什麼看,老子這麼滄桑,還不是因為你?
辛苦一路的成果,最後全便宜你這小子了!
沈淵……
“既然腿疼,就回去休息吧。”謝承澤是個非常體諒員工的好老板,他抬腳上了馬車,轉回頭看向沈淵,“沈大人也出門?不若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