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難道是怕我們二殿下搶您的功勞?”見沈淵似乎不相信自己,胡來琢磨道,“這你放心,二殿下很是看好您,不會搶奪您功勞的。”
畢竟沈淵的功勞越多,便越受陛下器重,那麼將來對二殿下也越有用。
沈淵還想說什麼,大當家走了過來,顯然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讚同道,“既是師侄的人,那就聽聽唄,說不定他有什麼好法子呢?”
哪裡有什麼好法子,不過是些陰損缺德的法子。
比如偷摸去給寨子裡的人下毒,想活命就隻能老實投降,按月給他們解藥。但其實是忽悠人的,毒藥是真的,當場解毒也是真的,但所謂的按月發病卻是假的。分明是一個月後再重新下藥,裝作是持續發病,等過幾個月已經參軍的山匪們反應過來,也就晚了,最多隻能罵朝廷陰賊。
再比如趁著某個風大的天兒,偷偷放火燒人家的寨子,遼州冬季風大又乾燥,一旦起火很難控製,沒了寨子,糧食也被燒光,有家的山匪還可以回家,沒家的山匪就隻能另尋出路。
再不就是造謠和栽贓,把這個寨子的壓寨夫人偷到另一個寨子裡,再把那個寨子的兒子偷到這個寨子裡,然後趁機挑撥兩個寨子的關係,等他們大當家的打得兩敗俱傷再出來收拾殘局,把活著的人撿回去……
又或者……
幾個損招下來,沈淵和大當家都沉默了。
大當家開始隱隱後悔,剛剛自己為什麼多嘴,把胡來叫進來了。
他雖落草為寇,但出手向來光明磊落,殺就是殺,勸就是勸,根本不會使用什麼陰損的招數。
所以看著胡來一身正氣地講著這些陰招,一身匪氣的大當家不由暗暗嘀咕果然,當官的就是可怕,全是人麵獸心。
他當不了官,肯定是因為自己太獸麵人心了。
屋裡一時沉寂起來,見無人說話,胡來不由撫了撫胡子,“兩位莫非是覺得,這些招數過於陰損?”
其實他已經儘量不缺德了,畢竟還要為二殿下招攬沈淵,沈淵此人冰清玉潔、正氣凜然,向來不齒那些陰損招數,所以他自然也會有所收斂,以免對方恨屋及烏,連帶著討厭二殿下。
他真是為二殿下操碎了心啊!
胡來自我感動得滿眼淚花。
見胡來突然眼眶濕潤,沈淵還以為對方是覺得受委屈了,便輕咳一聲解釋道,“倒也不然,隻是招安的目的是給朝廷補充兵力……”
甚至是借“匪”打“匪”,以此削減山匪對建安王朝的危害。
“所以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沈淵沉吟道,“這些法子,損耗人財有些多,尤其山火不可控,一旦走勢,後果不堪設想。”
胡來撚了撚胡子,“想要柔和招安,那可就隻能出錢封賞了,可你……朝廷有錢嗎?”
若是成為二殿下的私兵,胡來還能想法子把封賞再討回來,可若是成為朝廷的兵,那可就難咯。畢竟山匪性野,把對方惹急了,直接撂挑子不乾逃走都是常有的事情。
“擠擠總是有的。”沈淵想的便是柔和招安,若是對方不從,便可讓千金寨的人武力鎮壓。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土匪們的消息也極為靈活,若是那些山匪寨子知曉了他們的作為,一旦聯合起來反抗,招安恐便難了。
所以他才在這裡,向大當家打聽各個寨子的情況。
“哎特娘的,真難!”大當家拍了下大腿,“也就是我記不住所有寨子裡的當家都叫什麼,體形又太明顯,不然我早就和無跡飛進所有寨子裡,把那些當家的腦袋直接割掉了!”
沈淵搖頭,“能當上當家的,頭腦和武力必然能占一樣,若是能將其勸服,將來有個一官半職,也能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