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色漸明,沈淵與無痕無跡在接頭點彙合,三人的神色都分外嚴肅,顯然沒有好消息。
“能藏人的宮殿都搜了一遍,尤其是守衛眾多的地方,特意著重搜尋了兩遍,但都沒有殿下的痕跡。”無跡蹙著眉,一向溫潤含笑的桃花眸此刻沁著幾分涼意,“無痕,你那邊呢?”
無痕搖搖頭,“一樣。”
二人轉頭看向沈淵,沈淵垂眸思忖著什麼,搭著手臂輕輕摩挲著指腹,片刻後,他緩緩道,“守衛眾多的地方,大抵是太子設下的障眼法。”
謝瑾瑜不可能猜不到他會去尋找謝承澤,好歹相處十年,謝瑾瑜的這點心思他還是可以摸到的,但在謝瑾瑜對待謝承澤這件事上,沈淵也一時不敢托大。
無跡顯然已經沒了耐心,“這麼找太慢了,不如直接擄走太子,問他殿下在哪裡。”
無痕也點頭表示同意。
“不要給殿下添麻煩。”沈淵對這兩匹隨時可能脫韁的野馬有些頭疼,“那畢竟是儲君,撕破臉對殿下也沒好處。”
他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再搜一遍,這次著重搜尋守衛極少,或者沒有守衛的宮殿,尤其是那種鮮有人至的偏殿。”
“你最好沒說錯。”無跡扔下這句話,運起輕功消失在了晨色之中。
無痕瞥了他一眼,此時的他並未佩戴那墨色眼紗,一雙鋒銳蓄著寒霜的劍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淵,冰涼無波的眼神像是在待價而沽一件不值錢的貨物,盯得沈淵後背有些發毛。
“怎麼了?”他問。
無痕沒說話,隻是繼續盯著沈淵。
就在沈淵有些失去耐心,準備直接轉身離開去尋找謝承澤之時,無痕慢吞吞地從袖中掏出一抹明黃之物。
沈淵初始覺得有些眼熟,待那明黃之物抽出一半時,眼角不禁狠狠一抽,“你怎麼把聖旨偷出來了?!”
“不重要。”無痕緩緩展開聖旨,盯著上麵龍飛鳳舞的字體,說道,“上麵說,你和殿下要結良緣。”
無痕抬頭,認真發問,“誰是夫?”
沈淵:?
似是看出沈淵的疑問,無痕又緩緩收起聖旨,解釋道,“建安律法,夫可納妾,你與殿下,誰是夫?誰是妻?”
沈淵:……
沈淵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遺漏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原以為靠著先帝遺詔,可以守在謝承澤身邊保護他,也能名正言順地抵擋住那些覬覦皇子妃位置的人,尤其是謝瑾瑜,可無痕這突然一問,才讓沈淵逐漸緩過神來。
皇子的後宮內不僅僅有皇子妃,還有皇子側妃、庶妃、侍妾……
難怪建帝如此強硬的賜婚,絲毫沒有詢問謝承澤的意思,原來隻是為了利用皇子妃的名號捆綁住他,讓他隻能保護謝承澤,而不是希望他二人……
一想到未來入主承歡殿,不僅要防著隨時會發瘋的新帝,還要盯著謝承澤後宮裡的那些鶯鶯燕燕,沈淵就一陣頭疼。
見沈淵神色變幻,無痕心中也有了底,把那道聖旨卷吧卷吧塞回袖子裡,步伐略輕地離開了原地。
他路過禦書房時,意外在密房裡翻出了不知誰藏在這裡的聖旨,便想著若是沈淵為夫位,便當場閹割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