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他爹走的那年弟弟還小,所以他娘一個人拉扯著他們兄弟倆。
前兩年他弟弟成了家,但是弟妹卻是個好吃懶做的,這不,老母親本來該鬆快鬆快了的,這一下子,家裡多了口人,她的腰反而被壓得更彎了。
他就想著,他也去幫忙摘,一天掙一文,一個月下來就有三十文了,三十文能買六斤玉米了,夠他們娘倆吃好幾天了。
知道他記憶停在了八九歲的時候,蘇子苓可算是理解了他說話為什麼那樣了。
牛車一路搖搖晃晃,半個時辰後停在了村口,二娃子率先跳下牛車,一溜煙跑回家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確定了冰粉果就是他知道的那個,他一路上都在嘴邊嘀咕,回去了就去摘。
他並不是在跟彆人說,而是一個人小聲嘀咕,話就在嘴邊,聲音特彆的小。
蘇子苓跟著李老伯進了他們院子,李大娘不在家,院子裡還曬著番椒。
李老伯去關牛,蘇子苓就提著桶跟李澤蘭去摘梅子,黃澄澄的梅子,個頭還特彆的大,透著誘人的酸香,聞著就讓人口水瘋狂的分泌。
李澤蘭咽了咽口水,“表姐,這梅子好香啊!”
蘇子苓挑眉,起了壞心思,給他遞了一個綠色的,“嘗一個。”
李澤蘭盯著他手裡的梅子,遲遲沒有接,他說:“這青的還沒熟透,要吃應該吃黃色的。”
想到剛剛李老伯說梅子酸,他說:“你早上吃的是綠色的還是黃色的?”
蘇子苓:“綠色的。”
李澤蘭點點頭,一副我破案了的表情,“綠色的都沒熟,肯定酸了,黃色的熟透了肯定不酸。”
蘇子苓:“……”
“你沒吃過梅子?”
李澤蘭搖搖頭,“沒有,我們那邊沒有。”
蘇子苓嘴角小幅度的勾了一點。
綠色的清清脆脆的,吃著還好點,黃色的軟耙耙的隻是聞著有股清香,實則更酸。
“對、對、對,”蘇子苓一臉讚同,“你說的對,你試試看黃色的,我早上吃的那個酸肯定是因為沒熟透。”
李澤蘭還真信了她的話,抬手摘了一顆又黃又大的,有一麵還隱隱透著點紅色,他擦了擦灰,絲毫沒有猶豫,一整個塞到了嘴裡。
他隻咬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怎麼樣?甜吧?”
李澤蘭緩緩的點了點頭,很用力的說了一個字,“甜。”
隨後飛奔到門外,將嘴裡的梅子吐了。
“哈哈哈哈哈!”
蘇子苓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李澤蘭再次回來時,五官皺成了一團。
“不是甜嗎?你怎麼吐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李澤蘭一臉幽怨。
“知道什麼?”蘇子苓明知故問。
李澤蘭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梅子即使熟了也是酸的。”
蘇子苓搖頭,打死不承認,她說不知道。
“笑啥呢,這麼開心?”
兩人還在摘著梅子,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大娘,你回來了?”
“噯,回來了。”李大娘背著一背簍菌子,腰被壓得彎了下去。
李老伯聽到聲音,小跑著過來接過她的背簍,“讓你彆一個人上山彆一個人上山你怎麼就不聽呢?這樣磕了碰了的怎麼辦?若是腳滑滾下坡了怎麼辦?”
“這都一把年紀了,這磕一下碰一下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你若真滾下山坡,我上哪找你去?”
等他說完,李大娘才敢接話,她笑罵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天天盼著我滾山坡。”
她說:“我沒去陡的地方,就在附近撿了點,沒事兒的,餓了吧?我去做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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