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穀內,峰巒林立,浮霧飄渺。
百花穀議事大殿之上,一位華袍美婦靜靜端坐,美婦雖已半老徐娘,卻依舊風韻猶存,肌膚保養的很好,絲毫不顯老態。
而殿下兩邊卻是坐滿了百花穀的眾多長老,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長老之間的界限十分的明顯,顯然百花穀高層並沒有外人想象之中的那麼團結,而是拉幫結派,各自為政。
而此時,她們都是臉色陰沉地看著大殿之中那正在哭訴的老嫗。這老嫗,正是陳芳。
隻見陳芳聲淚俱下,拚命地譴責秦家等人的作為,而那些長老們,有人陰沉,有人淡然,也有人漠然,甚至帶著冷笑。
“穀主,你不知道那秦家的小子有多過分,他差點把我們設在天承城內的百花樓給拆了!”
“還無故打傷我們百花穀的人,你看,他還砍掉我的胳膊,其殘忍簡直是令人發指啊!”
陳芳哭訴,語氣刻薄,秦胤陽在她的嘴裡,此時就是一個大惡魔,無惡不作,壞事做儘,簡直就是喪儘天良,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這秦家小兒實在太過分了,居然敢打傷我們百花穀的人,這要是傳出去,我們百花穀的臉麵往哪裡擱?”
左邊一個蒼老老嫗開口,一臉氣憤。
“柳長老說的不錯,秦家太放肆了!這是在欺我們百花穀無人嗎?”又有一個長老冷喝。
“應該派人前往秦家,要求秦家交出那小子!”
“翁長老說的不錯!必須嚴懲!否則我百花穀還有什麼臉麵可言?”
下麵的長老義憤填膺,紛紛叫囂。而上麵的百花穀主卻是一臉淡然,她知道,那幾個叫囂的最厲害的長老,跟陳芳是同一個派係的。
“那有人願意前往秦家?”百花穀主淡然開口。
此言一出,下麵的長老頓時都是麵麵相覷,沒有人開口,秦家實力並不比百花穀弱,甚至猶有勝之,這種情況之下,秦家不可能交出秦胤陽,因為那是在打他們的臉,她們若是去了,甚至有可能還回不來。
見沒人應話,陳芳依舊不甘,“穀主,那秦家小兒走前還放下狂言,兩天之後會親自登臨百花穀,為他那三哥來提親。”
百花穀主一怔,“向誰提親?”
“沈長老的孫女,沈雁梅。”陳芳說道。
“沈雁梅,”百花穀主望向右邊一個正在閉目的長老,那長老滿頭銀發,長得很瘦,瘦的簡直就是皮包骨頭,十分恐怖,她渾身上下,居然有一縷縷死氣縈繞,儘管陳芳說起她孫女,她都沒有睜開眼睛說一句話。
“穀內有規定,百花穀的弟子不可能外嫁,他不過是在癡心妄想。”柳長老又開口了,語氣冰冷依舊。
“柳長老說的不錯!”有長老附和。
“我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但是穀主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麼的狂妄,他說若是穀主執意不嫁,那麼他來提親那天便是我們百花穀除名之日!”陳芳氣憤叫道。
“狂妄!”眾長老紛紛怒喝,真正被氣著了,“豎子當真不知死活!”
便是一直淡然的百花穀主,聞言也是臉色微沉,隨即又是恢複過來,她輕輕一哼,“陳長老,此事本穀主自有安排,你且下去安心養傷。”
“是!”陳芳退下。
百花穀主望向沈長老,開口說道“沈長老,你意下如何?這件事可是關乎你的孫女。”
那沈長老聞言艱難睜開眼睛,她的眼眸一片白蒙蒙,一片渾濁。她轉過頭正對百花穀主,許久,她開口了,“此事,我聽梅兒的!”
“不可能,沈長老你莫不是想要違背穀內的規矩?”柳長老沉聲喝道。
“我為百花穀嘔心瀝血了數十年……”
沈長老緩緩站起身來,語氣悲涼地說道,“為了百花穀,老婆子我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兒都給殺了……”
聞言,許多長老,包括那百花穀主也是沉默了。
“如今老婆子我即將入土,小梅兒是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牽掛啊……”
沈長老步伐緩慢,顫顫巍巍,似乎下一刻便會倒下。
“為了百花穀,我獻出了一生,如今,我隻想為我的孫女找一個歸宿……”沈長老走出大殿,但是她那蒼老的話語依舊回蕩進來,“穀主,希望你能夠理解我。”
沈長老走了,大殿寂靜。
“都退下吧!”百花穀主揉著眉心,淡淡開口。
“穀主,莫不成你想答應沈長老?”柳長老問道,“要知道我百花穀的規矩百年不破啊,怎可因為沈長老而例外?”
“退下!”百花穀主臉有不耐,輕喝道。
柳長老一窒,隨即恭聲退下。
待到眾人離開,百花穀主抬起頭,望向殿外,目光幽邃,“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