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秀知道大隊長讓她道歉,是偏幫她,輕飄飄的息事寧人。
但是這個歉,邵母不想接受,她也不太能接受。
她咬咬唇,低頭說道,“我婆婆才是欺負人,她要搶我家的房子,我沒同意。昨天他就去我爸的單位鬨,說要是我不把她接進家裡,就會一直在我爸的單位打滾,讓他丟失工作。”
“誰家的負擔都很重,我下麵還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都是要用錢的年紀,全指望著我爸一個人的工資過活。”
“要是這工作沒了,又不比咱們大隊裡,還能出工掙點工分養家糊口,全家都得餓死。”
“可是我也不甘心啊,好不容易蓋起了房子,欠了一屁股的債,最後卻要把這個房子交給邵建國。那我還不如去死了。”
她的語速飛快,根本不給邵母插話的機會。
內容半真半假的,反而有很高的可信度。
甚至,還不經意的捧了一下大隊,告訴大家,其實在城裡的人,還不如在鄉下穩定。
大家對她的好感度,難免會高了一些。
即便是大隊長,也不能免俗。
本身就不太喜歡邵母,這會兒更是冷了臉,“有啥樣的事情,你不能在村裡解決。非要跑去親家那邊鬨,要把人都逼死,你才能高興?”
“我沒有逼死人,分明都是他們在逼我,我孤兒寡母……”
“孤兒寡母咋了,是大隊害的你啊?還是你親家害的你?做人不要這麼貪心,一點廉恥都不懂。”
大隊長煩透了她,說話也越來越重了,“又是裝病坑錢,又是撒潑打滾的,就為了坑親兒子的幾個錢,村裡的名聲都被你敗壞光了。”
這個倒是沒說假話,邵母經過大家的傳播下,名聲已經爛得透透的。
大家一提到,把兒子小小年紀送出去當兵,然後拿了所有的工資,聽說兒子沒了工資,立刻就要把人分出去,最後還把人家的孩子和媳婦趕出家門。
這一樁樁一件件,聽著都讓人來氣。
彆人一打聽,誰都說是帽兒山生產大隊的。
就為了這件事,上次開會的時候,他還被點名了。
原因無他,邵衛國保家衛國,完事後方的媳婦孩子受欺負,他作為大隊長,應該要插手阻止的。
本來想著就是村裡一點小事,誰家還沒點糾紛啊,過去了,也就是過去了。
她倒好,搶房子不成功,跑到親家那邊去鬨,逼著親家來找兒媳婦,讓人把房子給她。
臉都丟到城裡麵去了。
邵母被他一罵,眼淚刷啦啦的流,半晌都不知道怎麼辯解。
大隊長沒可憐她,反而冷笑道,“你還有臉哭?快把你眼淚收一收吧,老實一點你會死?”
他看向一個半大小子,“老五,去看看邵建國在不在家裡,把人給我叫過來。”
他相信了陳可秀說的,邵母要這個房子,就是為了給邵建國的,就得把人叫過來解決清楚。
邵母是婦道人家,而且不掙工分,即便是不聽他的話,也拿她沒有辦法。
但是邵建國不一樣,聽說他昨天考了學校的第一名,都誇他未來可期,考上職業學校不是問題,等從職業學校讀完以後就是有工作的人了。
要是不想那邊學校收到人品差的舉報信,那他就老老實實的,把他媽給勸住。
至於什麼邵建國以後可能有工作,需要巴結的心思,他壓根就沒這種想法。
身為大隊長,在村裡的權利已經很高了,況且他這樣的黨員,一心就想村裡太太平平的,安安分分的完成生產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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