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嗓子像是被黏住了,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陳可秀也沒說話,安靜的陪著她。
不用想,她多半又是被寧嫂子打罵了。
雖然同情她,可她也不是救世主啊。
她自己的日子都過得一塌糊塗,天天乾架心累,生活水平也遠遠達不到她想要的標準,麻煩著呢,哪有空鋤強扶弱。
再說,人家的孩子,怎麼管教是人家的事,她真的愛莫能助。
兩人都沒說話,夜色濃厚起來,微風吹乾了她額頭上的汗水,也吹乾了寧雪的眼淚。
“回家吧,日子總是要過的,未來會好起來的。”
寧雪吸了吸鼻子,聲音嘶啞,“好不了,我媽見不得我好,她燒了我借來的書。”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又忍不住哽咽,眼淚又湧了出來。
陳可秀心頭梗了下,這個寧嫂子,真不是東西。
孩子想讀書,想上進,又不是沒有這種條件,非要搞破壞。
人家借本書來讀,竟然還給人燒了。
這年頭,書本多珍貴,也真是下得去手。
該珍惜的時候不珍惜,非要費儘心思地去摳那一塊八五毛的,一點遠見都沒有。
寧營長如果過兩年還不能往上走,等待他的,肯定是要轉業的。
不管咋說,轉業會有一份工作,要是寧雪有個初中的文憑,花點錢買個工作,或者是找找關係,也未必不能撐起家。
她要是就為了未來的日子好過,也要長遠打算打算。
就顧著眼前的這點利益,是打算把存款帶進棺材麼。
哦,可能人家是要留著給兒子的……
見她哭得傷心,陳可秀站起身,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和你爸說吧,這人呢,要有自己的價值。不管是能賺錢,還是彆的什麼。”
寧雪一知半解,茫然地說道,“我說我多學學,以後和嬸嬸一樣當作家,能賺錢,我媽不信。”
陳可秀哭笑不得,她何德何能,怎麼還能成為彆人的榜樣呢。
“你畫的大餅太假了,而且你媽討厭我,不能拿我說事,否則會起反效果。你得告訴你爸,現在讓你讀書,你未來能給他什麼。”
寧雪揪著衣角,“可我家的錢,在我媽手裡。我爸都答應了我的,她還是這樣,誰都拿她沒辦法。”
陳可秀無奈,這孩子怎麼這麼老實呢。
她爸又不是真的老實人,也不是真的管不住寧嫂子。
有些話,她也不好說。
和她爸也接觸了幾回,就菜地的事兒,都說了幾回話。
寧營長哪裡是老實巴交,管不住媳婦的人。
就菜地的事兒來說,他表麵上說管不住,也當麵唱念做打,鬨得不可開交。
可最後,被許政委逼得沒辦法,他一發火,寧嫂子就忍氣吞聲了。
這家裡誰做主,一目了然。
他隻是讓寧嫂子衝鋒陷陣罷了。
讓寧雪找他說,也是因為那天鬨鬨的事情太大了,院裡也有許多女孩子讀書的,他要是不鬆口,不但麵子上不好看,就是連寧雪也會對他有意見。
他可是表麵好人,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先應承下來,反正寧嫂子不會同意的,在女兒的好印象裡他得了,最後結果不變。
就算寧雪告訴他,複習被寧嫂子打擾,有很大的困難,他也頂多說幾句話責怪的話,然後把這事情擺著了。
要說,就得證明未來的成就和價值。
這些東西,她隻能在心裡麵想想,聽得出來,寧雪對他有孺慕之情的,沒必要說人家父親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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