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開手,正好看到陳可秀笑眯眯的眼睛,淺粉色的唇一張一合,語氣還挺溫柔,“擦擦吧,懷孕不容易,情緒不穩定是正常情況,誰都有這種時候。”
陳可秀雖然討厭她,不過剛剛哭得驚天地泣鬼神,那種不能自持的模樣,難免令她多了幾分憐憫。
並不想用這種誰都可能發生的事來嘲笑她。
許嫂子聽她這麼說,卻神色複雜。
彆看她埋怨許政委不順著她,可也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隻覺得陳可秀在給她解圍。
她倒是沒有感動,畢竟這是陷害她堂妹的惡心女人,肯定心機深沉,在爺們麵前表演呢。
可偏偏得接受她的幫助,心裡像是吃了蒼蠅一般梗得慌。
她遲遲不肯接,陳可秀就把紙給了許政委,“給嫂子擦擦吧,一會兒鼻涕掉下來了。”
許政委覺得有點丟人,忙接過,胡亂塞到了許嫂子的手裡。
今天晚上真的是,正事一句沒說,倒是先丟了一次又一次的臉。
許嫂子再不情願,也隻得用陳可秀的紙擦了臉,她哭完,情緒穩定下來,腦子也回籠了。
坐在桌子邊,刻意做得很板正,那股孤高冷傲的模樣又出來了。
陳可秀恰恰相反,跟沒骨頭似的,腦袋歪在邵衛國胳膊上,半個身子都要靠在他身上了。
就是覺得坐著累,自家的男人,自家家裡,愛怎麼靠怎麼靠。
邵衛國也沒覺得有什麼,還覺得她去鎮上買種子跑的路多了,累得慌,伸手托了托她的頭。
許嫂子眼裡閃過一抹鄙夷,真是世風日下,當著客人,就膩膩歪歪的,沒個正形。
果然兩人都不是好東西。
陳可秀瞥見她的神色,也懶得和她掰扯,撇了撇嘴,先發製人,“許嫂子今天來,是因為餘婷呢,還是洪嫂子的那事?”
她也懶得等她回答,便先說了自己的要求,“要是因為洪嫂子的事,我也不是不能退讓。想必,衛國已經和許政委說了,我也就不重複了,你們怎麼看?”
劈裡啪啦地叭叭,許嫂子沒能插進話,準備的說辭,一點意義都沒有。
隻能皺眉問道,“我知道你的訴求,不過你說的醫藥費不能少,到底是要多少?”
她再不懂事,也說不出看多少錢的病,就報多少醫藥費的話。
畢竟,連部隊衛生院的大夫都說傷得重。
可這邊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就是拿幾包藥,那塊兒八毛的治療費用,她敢說出來是用來賠她手的醫藥費,怕是要被人家拿刀砍。
陳可秀打了個哈欠,“五百塊,少一分我都不乾。”
“多少?”許嫂子驚呼一聲。
“500塊錢。”
許嫂子和許政委麵麵相覷,她是真的敢要啊。
當初洪梅梅死了,大家賠錢的數額,他記得清清楚楚,比外人八卦的多了一些,加起來也不過是360塊錢。
她居然張口就要五百,簡直就是獅子大張口。
許嫂子看向邵衛國,擰眉說道,“你真讓她要這麼多?你知道的,洪嫂子家的條件的,根本拿不出來,你讓她彆做事太絕。”
她還以為邵衛國還是以前那個聽她話的小兄弟,加上現在對他觀感很差,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邵衛國這會兒對她的觀感更差,也沒什麼耐心,“砸的又不是我的手,啥叫我讓我媳婦要多少賠償?有事找她說,衝我嚷乾啥。還有,她的手都成那樣的了,你說她做事絕?實在不行,我打斷你的手,給你五百,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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