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郭嫂子在烙餅,先煎熟一個,回頭一看,沒了。
再回頭一看,又沒了。
陳可秀給的那些麵粉,也扛不住他一個人吃的。
想想家裡還有過年剩下的幾斤,乾脆也拿了出來,加了點玉米麵一起和麵。
郭連長回家,看到她還在和麵,可屋裡已經有了熟餅的味道,仔細聞,還有肉香。
立刻翻看起碗櫃,還有桌上扣著蓋子的鍋,裡麵是中午吃剩的碴子粥。
忙了一天,已經饑腸轆轆,當即發起了脾氣,“在家一天天沒事做,飯都做不好?天都黑了,還在和麵,你想餓死誰啊?”
她說著,還踢了一腳燒著水小磚煤火。
力氣大得,差點就踢翻了。
郭嫂子不敢和他對抗,隻小聲解釋,“剛好烙了餅,紅平餓得急了,就吃了。我馬上好,你坐一下。”
郭連長聞言,立刻伸手去擰郭紅平的耳朵,“老子都沒吃,你就自己吃了?老子辛苦一天,就聞你吃剩下的味兒了。彆是老了,你光顧著你自己。”
本來他對郭紅平還可以,在有限的條件裡慣著。
至少,他自覺對兒子挺好的。
可臭小子昨晚上還敢和他吵吵,就看不順眼了。
現在還敢吃獨食,真是管教得少,讓他媽教歪了。
“疼疼疼。”郭紅平反抗不過,隻能偏著頭大聲解釋,“那個是小陳姨給我媽吃的,我媽沒吃,都叫我吃了。咱家的麵,我還沒吃!”
郭連長突然瞪向郭嫂子,眼神冰冷,“你和她說什麼了?”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昨晚上口嗨的那些話,傳出去不好聽。
尤其是傳到邵衛國的耳朵裡,不得給他小鞋穿?
而且,以後怕是都抬不起頭來了。
郭嫂子心裡不是滋味,既然怕彆人知道,有要說那些惡心的話乾什麼?
她懶得和他討論,隻是低頭錘打著麵團子,“我什麼也沒說,她看我傷得厲害,給我買了點藥,送了點吃的。本來是打算一起吃,但是紅平太饞了,就吃光了。你也彆怪他不給你留,畢竟過年都沒吃到肉的人家,也幾乎沒有吧。”
本來過年都盤算好了的,得弄點燉肉的。
等她要錢買的時候,郭連長已經把錢寄回老家去了。
她頗有微詞,可是郭連長說,陳可秀她們回家之前,聚餐了一次,肉也是不少了的。
離過年也近,就當提前吃了。
老家怕是都吃不上。
郭嫂子不好說什麼,更不能出去聲張,隻能大過年的默默哭了一場。
但是她就是耿耿於懷的。
郭紅平能改變得很快,不再一味的綁他爸欺負他媽,也是有點記恨的。
過年小夥伴們都吃到肉了,就他家隻吃了麵條。
郭連長也有一點心虛,所以過完年之後,隻要郭嫂子表現得稍微埋怨老家,他的反應就會很大,比以前愛罵人,就是想壓得郭嫂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現在聽她說起過年沒吃肉的事,立刻震怒,“我就說你認識了陳可秀之後,就開始眼高手低了吧?沒什麼本事,就想吃肉,就過年缺了一頓肉會死?老子缺你吃喝了?”
郭嫂子不說話,他還是不依不饒,“我告訴你,你要是起了外心,就給我滾蛋,老子也不稀罕你。要是還想過,就彆說些有的沒的,供你吃喝,還成仇了。”
他說完郭嫂子,又一巴掌蓋在郭紅平的頭上,“你就是個兔崽子,不知好歹的玩意。老子養你這麼大,彆人給你一口吃的就能收買了你,張口閉口小陳姨,眼皮子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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