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說來,相爺是拿了我母親嫁妝裡的那台金絲楠木嵌寶四白屏送人了?”
要麼貪墨、要麼動用亡妻嫁妝,這兩件事他總要認一個。
但顯然沐瑾年一個都不想認。
“啪。”
沈千嬌沒反應過來之際,沐瑾年反手一個耳光便甩在她臉上。
“賤婦,我讓你掌家,你就是這麼掌的,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居然錯拿了大夫人的嫁妝做賀禮。
給我滾去祠堂,為大夫人抄一百篇金剛經,誠心求大夫人原諒。”
沈千嬌原本一臉委屈,但在聽到沐瑾年的話後瞬間明白過來。
立馬低眉垂眼道,“是妾身的錯,是妾身大意了,把大夫人的嫁妝當成了公中的東西。妾身這就去祠堂懺悔。”
沈千嬌低頭想走,沐雲瑤一個眼神,沈千玫再次攔在了她的身前。
“二夫人急什麼?你把我母親的嫁妝,當成公中之物可不隻這一樁,再說了我母親的牌位可沒放進沐家的祠堂,你在那裡懺悔,我母親也看不到。
何況二夫人的字難道比先帝的墨寶還值錢?一百篇金剛經就能抵十萬兩銀子?”
先帝曾下江南微服私訪,途中與隨從走散,曾在一茶肆歇腳吃了人家一碗粗茶兩個饅頭,卻發現身上並沒有東西可以抵茶錢。
老板是個心善的,看出他當時的窘迫,便借著自己的茶肆尚沒有招牌為由,請他幫忙寫個招牌抵茶錢。
當時那茶錢剛好四文,先帝便給店家提了四個字,‘四文茶館’。
相當於一字一文錢。
而金剛經全篇不過五千一百八十個字,就算是一百遍也不過是五十一萬八千字,想抵十萬兩銀子,除非她一個字能值半錢銀子。
雖然,尋常人不會拿這種事說事,但沐雲瑤既然提了,誰敢說沈千嬌的字比先帝的字還值錢。
沐瑾年氣惱的瞪著沐雲瑤,她才回來幾天就鬨得家宅不寧的,難不成沐家不好,她就能好了。
沐雲瑤自是聽不到沐瑾年的心聲的,不然一定會告訴他是。
見沐雲瑤一定要揪著這件事不放,沐瑾年臉色難看的問道。
“那你要如何?”
“二夫人貼補誰我管不著,但這些年她花了我母親多少嫁妝,照價賠償是應當的吧,還有那架金絲楠木嵌寶四折屏,既然是二夫人過失送出雲的,那就叫她親自去大長公主府上討回來吧。”
前麵的話沐瑾年還沒在意,但聽到沐雲瑤說要將那架屏風討回來頓時變了臉。
“哪有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的道理。”
那屏風可不是白送的,當初他犯了陛下的忌諱,差點被一擼到底是大長公主替他說話,才把他從這事中摘了出來。
說是生辰賀禮,到不是說是謝禮更為妥,這要真上門討要,那豈不是把大長公主給得罪死了。
沐雲瑤對其中的門道十分清楚,事關三年前隨州水患,當初,奉旨在黃河上遊築堤抗洪的就是沐瑾年的門生。
朝廷撥了三十萬兩白銀,還有當地豪紳募集的十萬兩。
花四十萬兩銀子,耗費了十萬勞工,整整修了兩年的大壩愣是沒抵過一場暴雨的衝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