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江國安沒想到的是,樓道裡都有保鏢。
這一棟樓從下到上沒有一個病人。
其他的地方,其他病房都是黑漆漆的,但唯獨六樓最裡邊的一間房,燈是亮著的。
江國安一眼就看出是哪間房子。
他躲過好幾層的保鏢,順利爬到六樓的窗戶跟前。
他朝裡麵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一個全身被白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男人還是女人。
但江國安很確定,她就是那天在張家看到的女人。
江國安輕輕將窗戶推開,正要翻身進去,樓道裡突然傳來腳步聲,他隻能死死抓著窗沿,雙腳站在五樓的窗戶台階上。
好在樓道裡的腳步聲沒有進來地方。
江國安分析,應該是樓道裡的保鏢來回在走路吧。
但他還是沒著急,在窗邊上先站了一會兒。
很快,樓道裡傳來說話聲。
聽聲音是個中年女人。
“你好,老爺讓我晚上陪著小姐。”
緊接著就傳來男人的聲音。
“沒帶什麼東西吧?”
“沒有的,醫生叮囑過了,小姐暫時什麼東西都不能碰。”
“行,那你進去吧。”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江國愛偷偷冒出一個腦袋一看,是上次推著輪椅的那個中年女人。
這女人來到病床邊上,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瞬間老淚縱橫。
“哎喲喂,這吃得啥苦,受得啥罪喲,我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看著都疼,你這咋熬過去喲?”
病床上的人輕輕地動了下手指,眼角的淚痕緩緩滑過。
江國安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病床上的人。
她的身形就算被白布包裹,也是那麼地熟悉。
一定是她。
張媽站在病床邊上說道:“小姐,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疼,你忍著點。醫生說,忍過前幾天晚上就好了。”
張媽伸手輕輕扯過被子,蓋在張佳琪身上。
江國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張媽抹眼淚。
不管怎麼說,這張老爺子眼睛不瞎,給她找了一個好保姆。
媽媽一偏頭,看到窗戶大開著,她一邊往過來走,一邊埋怨道。
“這醫生怎麼不長眼?小姐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把窗戶開這麼大。
萬一小姐身上的傷還沒恢複,又感冒了怎麼辦?”
江國安將腦袋往下縮了下,張媽將窗戶關上,隻留下一個巴掌大的縫兒。
張媽又將窗簾拉上了。
江國愛就這麼靜靜地趴在窗戶邊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他隱隱聽到裡麵傳來呼吸聲,再次將窗戶輕輕打開一看,張媽趴在病床邊上睡著了。
江國這才從窗戶裡麵翻了進去,無聲朝著病床走過去。
他站在病床邊上,就這麼靜靜看著被紗布包裹得隻剩下一雙眼睛的人。
張佳琪做了全麻,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這張臉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減少了不少。
隻是明明好像見過,為什麼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明明很熟,卻為什麼一張嘴喊不出他的名字。
她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大概是在做夢,她居然看到男人紅著眸子落淚。
張佳琪覺得一切都是這麼地陌生,她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