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苦讀,就是為了搏一個光明的未來。
因為家境貧困,梁震雲的未來之路越來越難走。
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他這輩子都隻能窩在大山裡。
他不願向命運低頭,卻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
當梁震雲背著沉重的行李踏進家門的那一刻,諸多委屈和不甘湧上心頭。
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很想放聲大哭一場。
可是他不能哭。
作為家中長子,這個家未來的頂梁柱,他必須堅強。
匆匆放下行李,便想去探望臥病在床的母親。
他剛剛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便看見父親梁開洋背著沉重的柴捆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梁開洋身體不好,加之過度勞累,瘦的隻剩皮包骨。
眼眶深陷,臉色蠟黃蠟黃的。
整張臉褶子遍布,就像大山上縱橫交錯的溝壑。
瘦弱而堅強的父親,燃燒自己的生命,勉力支撐著這個貧困的家。
可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麵前喊過累叫過苦。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怕影響到自己學習。
在夜深人靜的夜裡,父親也會偷偷抹眼淚的吧?
想到這裡,梁震雲的眼眶再次紅了,兩行清淚情不自禁的滑落臉頰。
他擔心父親看見,趕緊抬手用衣袖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其實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父親背著柴捆進來,一直都沒有抬頭。
隻是不停地用衣袖擦拭著不斷地從額頭、脖子上流下來的汗水。
父親放下沉重的柴捆,再次用衣袖擦了擦滿臉的汗水,這才沉沉的舒了口長氣。
父親老了,他再也難以支撐起這個家。
看著蒼老的父親,心中的委屈消散了不少,換之而來的是深深的不安和內疚。
梁震雲站在堂屋前看了父親差不多兩分鐘,父親還沒有發現站在堂屋前的他。
梁震雲迎上前去,輕輕地喊了一聲“爹。”
見到一年未見的兒子,梁開洋臉上的疲態一掃而光,臉上滿是笑容“我兒子回來了。累了吧?”
父親才剛剛放下柴捆,一身的汗水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他沒叫一聲苦,卻關心兒子累了沒有?
父愛如山啊。
“爹,我不辛苦。”梁震雲有些哽咽的說道“您辛苦了。”
梁開洋脫下身上的蓑衣,放在柴捆上,笑眯眯的說道“瞧瞧,這才一年不見,你都已經比爹高好多了。”
梁開洋走到梁震雲麵前,習慣性地舉手摸了摸梁震雲的頭。
梁震雲的眼眶不禁濕潤了,自己一直都是這樣的慈祥,他和弟弟就是在父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愛下長大起來的。
如今,他長得比父親都高了,但體弱多病的父親卻依然不辭辛勞地支撐著這個家,供養著他和弟弟。
梁震雲緊緊的握住父親那雙如同枯樹皮一樣粗糙的手,心中充滿了歉疚“爹,您辛苦了。我媽的病情有沒有好些了?”
“沒有好轉啊。”梁開洋搖了搖頭,歎息道,“唉,我辛苦點倒沒什麼,可你媽癱瘓在床,動彈不得,還連累你上不了學。爹心裡真是難受啊。”
梁震雲心中五味雜陳,他竭力克製著情緒,不讓悲傷流露在臉上。
他擔心父親看到自己的狀態之後會更加的心疼。
“不念就不念了唄,沒什麼大不了。”梁震雲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對父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爹,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媽,待會我來做飯。”說完,邁步朝著母親的臥室走去。
“哎呀呀,”房內的楊菊英聽到父子倆的對話,問道“是震雲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