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鎮政府的路上,羅慧辰問梁震雲“小梁,你認為這場大火的背後會不會有茶書記的影子?”
梁震雲心想,羅鎮長是不是想借這件案子狠狠的整一把茶文俊?
“這個不好說。”梁震雲道“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不想讓派出所挖出幕後指使者。”
羅慧辰冷笑了一下,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看著梁震雲說道“本來定好了明天召開全鎮乾部大會,晚上給你接風洗塵。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乾部大會隻能延期召開了。給你接風的事也隻能稍後再說,明天一早先讓張貴寶同誌帶你去簸箕村和筲箕村轉轉,熟悉一下各村的情況。有利於你以後開展工作。”
梁震雲暗暗想道,許衛家的羊肉店被人縱火燒毀,還有很多善後事宜,不知道羅鎮長這個時候把我支開是什麼意思。
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謝著答應了羅慧辰的安排“感謝鎮長的關心。我一定儘快熟悉各村的情況。”
“我去縣城參加會議的時候,羅正剛副書記特意找我聊了聊你的事情。”羅慧辰看著梁震雲道“他說你給小誌當過老師,他們一家都對你很是感激。”
梁震雲這才明白羅慧辰為什麼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原來是正剛叔叔跟她打過招呼。
見梁震雲不說話,羅慧辰又道“明天茶文俊回來,一定會跟我掰扯吳榮被抓的事情。你這個當事人不在場我更好為你說話。”頓了頓,又說道“過段時間我想把你派去財政所主持工作。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梁震雲想了一下,說道“我服從鎮長的安排。”
他沒有說服從組織的安排,說的是服從鎮長的安排。
言下之意就是他堅決站在鎮長這一邊。
羅慧辰微微一笑,道“好好乾。不要辜負羅書記對你的殷切期望。”
回到鎮政府,疲憊之極的梁震雲就上床睡下了。
待他一覺醒來,陽光已經從窗口照了進來。
哎喲,怎麼睡得這麼沉?
看來是在家裡的那段時間養成了晚起的壞習慣。
現在已經正式參加工作,無論睡得再晚也得準點起床。
梁震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看向張貴寶的床,已是人去床空。
不愧是軍人出身,床鋪打理得平平展展,那被子折得有棱有角,就像一個豆腐塊。
看了看時間,七點半。
還不算太晚。
梁震雲穿衣起床疊被子,兩分鐘搞定。
然後又跑去洗漱了一番。
等他洗漱好,張貴寶已經提著兩個大帆布包走進了宿舍。
“早啊張哥。”梁震雲笑著向張貴寶打招呼“睡那麼晚你還能起這麼早。”
“習慣了。”張貴寶道“這是你的,裡麵有一些材料。還有水壺。”
說著,向他遞過來一個帆布包和一個軍用水壺“這是鎮政府給你配發的。背上,出發了。”
梁震雲看著軍用水壺不解的問道“下鄉還得自己帶水去?”
“到了江外你就知道了。”張貴寶也不多做解釋,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出了鎮政府大門。
梁震雲背上帆布包趕緊跟了上去。
途經街道,梁震雲和張貴寶買了幾個饅頭,兩人邊吃邊趕路。
啃著越嚼越多的饅頭,梁震雲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艱苦而又甜蜜的高中時代。
想起郭雨萍被饅頭噎住的一幕,梁震雲又有些想念遠在其他地州工作的郭雨萍。
吃完饅頭,梁震雲拿起軍用水壺猛灌了幾口水。
兩人抵達黑惠江邊,熱辣辣的太陽已經懸在頭頂。
黑惠江沒有大橋,也沒有輪船,來往過江都是乘竹筏。
他們趕到江邊的時候,剛好有幾個人過江。
可是竹筏已經到了江中間,再折回來有點麻煩,張貴寶和梁震雲就坐在沙灘上等候。
負責駕駛竹筏的飛哥沒有發現坐在沙灘上的張貴寶和梁震雲,竹筏靠岸後就準備回去休息,張貴寶看到阿飛把柴油機熄火了,站起來向江那邊喊道“飛哥,把我們送過去一下,我們要去筲箕村。”
“好嘞。”江那邊的飛哥應了一聲,跳上竹筏上重新發動柴油機,用竹篙撐動竹筏緩緩向這邊駛了過來。
“張哥,”梁震雲問張貴寶“過一次江需要付他多少錢?”
“不用我們付錢。”張貴寶解釋道“我們渡筏過江的費用都是鎮政府直接跟他們結算。”
“怎麼結算?”梁震雲問道“他們是渡一次記一次賬麼?”
“可能是按年結算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張貴寶道“我聽彆人說,普通百姓過江每人出一塊。如果人數太少,那就必須加收,也就是說,飛哥每趟最少都要收三十塊錢。一個人也要收三十。”
梁震雲又問道“如果過江的人多呢?”
張貴寶道“一次不能超過三十人。這是有規定的。”
梁震雲道“我去過幾次簸箕村,每次渡江付的錢都不一樣,我還以為是渡筏的人亂收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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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時候你付過多少錢?”張貴寶問道。
“十塊。”梁震雲道“那次隻有三個人。”
張貴寶點了點頭“這不就對了。”
兩人說著話,竹筏已經駛到了岸邊。
兩人跳上竹筏,竹筏又緩緩向江那邊駛去。
“你是剛來的吧?”飛哥一邊掌著舵一邊看著梁震雲問道“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我叫梁震雲。”梁震雲點了點頭,道“今天第一次下鄉。”
飛哥問梁震雲“家在哪兒?”
梁震雲道“朝旭村。”
“哦,”飛哥點了點頭,道“我去過幾次朝旭村,離集鎮很遠哦。”
“是的。”梁震雲問飛哥“飛哥,鎮政府一年給你們撥多少錢?”
“四百。”飛哥邊掌舵邊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