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處理,臣怕陛下寒了眾朝臣的心。”
梁文帝反應依舊慢半拍,如此淺顯的道理,竟然詢問起靳珩。
“此話怎講。”
靳珩道,“就算蘇文熙官複原職,他和其家人近半年來背負汙名,承受的苦難,五萬兩白銀也無法抹去。”
“尤其是他的女兒,被罰入教坊司,即便是做了清倌人,這輩子也會承受很多不必要的流言蜚語,而女子名節何其重要,這件事說毀了她的一生也不為過。”
“臣以為,這件事既然是大理寺和刑部失職,陛下不如嚴懲大理寺和刑部涉案官員,既還蘇文熙一個清白,也可震懾朝中其他瀆職官員。”
“另外,蘇文熙原本為從四品通政司副使,不如擢升為正三品通政使以做安撫,讓朝中其他臣子知道,陛下是賞罰分明的明君,日後也可肝腦塗地為我大梁效力。”
靳珩這番話聽著剛正不阿,甚至大義滅親,嚴懲自己的妹婿。
三皇子很驚訝,靳珩竟然為了那位蘇小姐,做到這一步,他今日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論舌燦蓮花,這位京兆尹比起禦史毫不遜色。
梁文帝用他“仙氣繚繞”的腦子思考了一瞬,覺得靳珩說的並不無道理。
“靳愛卿說的對,朕會考慮,這件事明日早朝再說。”
梁文帝頓了頓又道,“沒想到劉棠此人如此狡猾,竟然仿得一手他人字跡,誣陷忠良。”
“他的賬冊,不會也是假的吧。”
靳珩和三皇子身子一僵,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麼強有力的證據擺在陛下麵前,他還想包庇嚴首輔。
怪不得,梁文帝看完賬冊,先提到的是蘇文熙,而不是嚴帆。
梁文帝捏了捏眉心,“這些證據,重新再徹查一遍,朕再做定奪。”
靳珩和三皇子聽完這些話,愣在當場。
重新徹查,劉棠都死了,要如何重新徹查,這分明就是包庇!
靳珩咬了咬牙,額頭青筋有一瞬的凸起,應聲道,“臣遵旨。”
三皇子也很生氣,“兒臣遵旨。”
父皇將這件案子交給自己時,說的那是義憤填膺,沒想到一涉及到嚴帆,他就變了態度。
六皇子薑漓,也就是嚴帆的外孫,今年十五歲,再過一年就可入仕,明著跟他爭儲君了。
嚴黨是薑漓日後爭儲君的籌碼,自己繼位的絆腳石。
不除不行!
靳珩和三皇子離開禦書房時,皇宮已有了夜色。
兩人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秘密將梁文帝身邊一位小太監,叫去了一座無人的宮殿。
小太監恒福道,“無極道人進宮前一個時辰,嚴首輔帶著一位一位鶴發童顏的道長入宮了,說此人今年一百六十八歲有餘,會仙法,會製仙丹。”
恒福說到此處也覺得新奇,“陛下當時也是半信半疑,但是那道人卻當著陛下的麵,從袖中變出一朵奇異的鮮花,還說是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