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在看最美的風景,而我眼中最美的風景,不過爾爾。
林子漾沉浸在朝霞的美色裡,完全沒注意到賀羨南的神色,簡直是歎為觀止。
還是盛景梵急匆匆過來,擾了這份寧靜,他不耐煩的看著他,那眼神犀利的如同在說,最好是有人命關天大事,否則輕饒不了他。
“四公主送來的信,說十萬火急,讓您想辦法幫幫她。”盛景梵將信遞給賀羨南,便安靜的退在一旁,林子漾默默的轉身沿著小道往下走去。
“三哥,父皇已經下旨,讓我與北盛和親,已經派了使臣前往北盛,萬望三哥幫幫我。”賀羨南看完信件,一言不發的將信紙折疊好,放回信封裡,遞還給他道:“就當沒有這件事。”
這件事連太子殿下都沒有反駁的權利,何況是遠在橋穀關的自己。
他悠悠的望著天邊,霞光萬丈,天際被渲染的更為耀目,似被打翻的塗料,那金色的太陽從雲層裡一點點的探出頭,爬上了山坡。
林子漾回了大帳,仲秋縮在床邊的小塌上,身上裹著一床薄薄的小被子,而大床上疊放著兩床厚被子,她搖搖頭,扯了一床厚被子蓋在仲秋身上,自己輕手輕腳的換了衣裳,坐在桌邊拿了一本書看著。
不過休整了三日,大軍便跋涉往許州去,林子漾和仲秋坐在馬車裡,被沈鏡辭送往襄城與霍遠他們彙合。
“現下有十萬兵馬,米糧也充足,咱們先去襄城,看下能否打聽到你大師兄他們的消息。”沈鏡辭叮囑她道:“還有,照顧好自己和師娘。”
林子漾也知曉,這樣是最好的,帶兵打仗自有朝廷的人,他們這些普通百姓還是將自己的日子過好才是正事。
剛到襄城與霍遠他們彙合,月娘便神色匆匆滿臉激動的跑上來,緊緊拽住沈鏡辭的手,激動不已的道:“棲元……宴兒……”她抓著沈鏡辭,整顆心都在劇烈跳動,他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起伏,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的道:“月娘,你慢慢說。”
“宴兒,棲元,我看到宴兒了。”她急急拍了拍自己胸口,順了順氣息,眨著眼睛格外驚喜的望著他,笑意滿滿。
“在哪裡看到的?他可還好?”都過去十六年了……他一想到過去了十六年,那驚喜便仿佛當頭一棒,直接一桶涼水潑下來,將他所有的熱情都熄滅了,她看到的這個人真的是他們的孩子嗎?十六年啊,人的模樣是會改變的,如何能一眼就認定這孩子是他們的。
在從盛京去往許州的路上,遭遇山匪,混亂中孩子就不見了,隻在懸崖邊上看到一隻鞋子,他們沿著那懸崖底下的溪流找了一個多月,連個影子都沒有,隻得帶著還在繈褓中的林子漾去許州,又在冥川穀定居了下來,那些年四方都戰亂連連,想著穀中清冷,又陸陸續續帶回幾個孩子,林昭是第一個帶回去的,辛夷第二個,餘蘇杭卻是最後一個。
“真的是他,棲元,你信我,那孩子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會錯的。”月娘見他神色凝重,便知他疑心,急急道:“你先見見他,見見他再說好不好?”如此卑微的祈求了,沈鏡辭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何況他也確實想知道這人是不是他們的孩子,哪怕隻是如同砂礫一般的希望,也是要試試的。
“好,你知道他在哪裡的話,咱們就去見見?”林子漾聽著師父這話,當下也想要一起去看看,這個從未謀麵的哥哥,師父師娘失蹤十幾年的孩子。
“在前麵不遠的濮院街,有一家長風鏢局,我看著他進去的。”月娘拉著他就要去濮院街,沈鏡辭無奈的由著她拉著去,林子漾和霍遠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麵。
“霍叔叔,你見過那個人嗎?”林子漾忐忑的問道。
“見過,與你師父確實很像,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也不怪你師娘激動,就是霍叔叔,看到他的那一瞬,都還以為回到了十幾年前,我們都還年輕的時候呢。”霍遠悠悠的道,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傷口還未好全,加之拖的時間久了,連沈兄都說了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恢複如初,他已經接受了這個結局了。
長風鏢局倒是修的簡陋,沈鏡辭帶著人進去,就見著大院子裡養了幾匹不常見的塞外的馬還有兩頭駱駝,那院子裡也沒人,隻剩下馬嚼東西的聲音。
“有人嗎?”沈鏡辭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那屋子從裡麵打開,一瞬間四目相對,空氣中湧動著不一樣的磁場。
倒是裡麵的年輕人先收回視線,爽朗的走出來,打量著他們幾人:“幾位可是需要運鏢?運什麼東西?”他看著他們的眼神就是看顧客的眼神,陌生得很。
沈鏡辭倒是想好了說辭,隻笑著道:“是這樣的,我們一行人從盛京而來,要回許州,這許州一帶如此亂,能否請兩位護衛護送一二?”
月娘急著去拉他,一度想要開口,都被沈鏡辭拿眼神製止了。
“我們這鏢局確實可以接,不過這個價格……”男子痞笑了一下,將手裡的樹葉扔掉。
林子漾直接從身上取出了一遝銀票,財大氣粗的道:“銀子我們多的是,不然請人護衛做什麼?但是有一點,價格你們可以隨便開,人我們要親自選,你覺得如何?”還好之前將銀子帶在了身上,這差不多在盛京一年時間,皇後賞了一次銀子,加之開的鋪子掙了點錢,還有賀羨南送去的那麼一大箱子珠寶,確實是有這個底氣的。
沈鏡辭點點頭,這個法子確實不錯,剛剛他還在想如何讓這人跟著他們,子漾這腦袋確實轉得快。
“行,你們要兩個護衛,大概多少天,一天五百兩一人,我們可得按天算。”男人看了看林子漾手裡的銀票,倒是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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