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樣,倒是讓他進退兩難,楠林村百姓不算多,加起來也不過百人,可都是南靖的百姓,如何能不救?可若是救,按照衛安說的,有幾百號人,那必然要調動衙門的人,那金礦這事就瞞不住。
私自開采礦產,雖不在法律條款上,但同樣的,也沒有法律條款去保護。
“我知曉了,你好好養病,這事不要擔心了。”賀羨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心疼的道。
既然已經大概知道了裡麵的情況,接下來便隻要製定方案,以及調動人手了。
看來隻能想個法子,先將金礦這個事給先解決了。
賀羨南眼底劃過一抹狠厲,腦中極快的閃過一個人選,但要如何將這事神不知鬼不覺的栽贓陷害到他身上呢?倒是要好好思慮一二。
林子漾見師父有把握,也不再多說什麼,隻道:“是將人送回盛京養病呢還是就在這莊子裡?”
到底是賀羨南私人宅子,他們一家子都住了進來,若是有心人利用一二,無疑又是一段他人飯後談資。
“這裡不如盛京便利,依我看回京是最好的,這一路可用金針封住血脈,隻要不是太過顛簸,都沒事。”沈鏡辭自然也有所顧忌,與子漾想的差不多,但他更擔心的是,賀羨南這個人。
身份地位懸殊,最後受到傷害的怕也就是子漾了。
“一切聽從沈叔叔的。”賀羨南倒是恢複了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格外真誠的道。
既然要尋個由頭,倒不如先回京,左右也要調動城中人馬。
那徐紫凝和盛如雪匆匆而來,便又跟著隊伍匆匆走了,回去卻有所不同,盛如雪見林昭騎了匹棗紅色的馬,威風凜凜格外霸氣拉風,也不坐柔軟舒適的馬車了,挑了一匹棕色的看著也挺霸氣的馬,還打了個響亮的鼻響,而徐紫凝卻不敢跟著她學,隻能亦步亦趨依依不舍的上了馬車,手裡的絹帕都要繳爛了。
林子漾自是要坐馬車的,三月份而已,春風吹著隨軟綿舒適,但還帶著陣陣寒氣,騎馬更是揚一身的灰塵,還是坐馬車安逸。
車裡墊著柔軟的虎皮墊子,那墊子裡塞了蓬鬆柔軟的鴨絨,人窩在裡麵,就如同被柔軟的懷抱抱著,不要太愜意了。
她倒是佩服盛如雪,竟然如此膽大,羨慕她勇氣可嘉,竟然能追著林昭到了這裡。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她垂下眼簾,在心裡默默的問著自己,卻找不到答案。
師父師娘無疑是愛是喜歡?難道喜歡就是朝夕相對的陪伴和信任嗎?那麼霍叔叔和霍嬸嬸呢?分居兩地多年,霍嬸嬸鬱鬱寡歡撒手人寰,他們之間有感情嗎?她不確定!亦或是如同帝王皇後那般,相敬如賓?可這能是喜歡嗎?那……宮裡那麼多妃子,到底有多少顆心,才能裝下這麼多人?
仲秋坐在一旁,雙腿橫在墊子上,靠著矮幾,拿著小錘子正與桌子上的脆皮核桃做鬥爭,那小錘子砸在桌麵,嘭嘭想著,擾著林子漾的思緒,到底是沒辦法靜下心來,睜著眼睛,懶洋洋的從盤子裡撿了半片核桃放進嘴裡。
核桃帶著點點苦澀的味道,但卻很香。
“姑娘,好吃嗎?”仲秋見她連著吃了幾個,抬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笑得明媚的問道。
“我記得我們沒有買核桃,這是哪裡來的?”林子漾點點頭,疑惑的問道。
“這是三殿下在出門前偷偷塞奴婢手裡的,說這裡回去還要兩個時辰,車上時間難熬,讓奴婢剝給你吃呢,姑娘,殿下待你真好。”她有些羨慕的道,卻唯獨沒有嫉妒。
林子漾手微微頓了頓,目著一張臉,卻如何也不想繼續吃了,她看著眼前個大飽滿,皮薄肉厚的核桃,一個個擠擠挨挨的排外一起,她看著看著恍惚覺得躺在桌上的是賀羨南的臉,她急急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點。
搖搖晃晃的也在兩個時辰到了盛京,先送了衛安回了他所住的宅子,沈鏡辭帶著月娘先一步下車,叮囑林昭道:“我跟你師娘估計得住上幾天,等他情況穩定了再回來,你沉穩些,可要看著點子漾。”他始終不放心林子漾。
“師父放心吧。”林昭恭敬的回話道。
一旁跟著的盛如雪也急急表態道:“師父放心,還有我,我也會看著她的。”她笑得格外諂媚討好,卻讓人無法打心裡厭惡。
沈鏡辭搖搖頭,指揮兩個下人將衛安從馬車上移了下來,放在擔架上,抬進了他的宅子裡。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福王府,林子漾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塊牌匾,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徐紫凝倒是還想跟著賀羨南進府,隻是還未下車,便被徐家來人給強行帶回去了。
像是滑稽可笑的鬨劇!
林子漾也回了沈府,將東西整理了,又窩在床上睡了一個時辰,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下著絲絲縷縷的雨點,綿綿的落下,霧蒙蒙的一片,遠山近水似踴躍在紙張上的水墨畫。
“仲秋!仲秋!”屋子裡光線不足,她不太想動,便在屋內喚仲秋,卻連連喚了幾聲,都沒有人進來,隻好自己下床,摸索著找到了一個火折子,將床邊的燭台先點燃了起來,瞬間亮堂了起來。
她取了蠟燭拿在手裡,見著窗戶沒有關好,一手拿著蠟燭,一手擋著風,慢慢悠悠的走過去,將窗戶給關上,覺著有些冷,又走到了矮幾邊上的薰籠前,還沒來得及查看薰籠裡是否有火,便被坐在那兒的一噸大佛給嚇著了?
好好的一個人,偏偏似雕塑一般直挺挺的坐在那兒。
“你怎麼進來的?”林子漾拿著蠟燭,看清了那人的五官,輕舒了一口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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