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月娘抬起頭,無奈的搖搖頭,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仔細道:“過完年你也就十六了,該定親了,我跟你師父商量了一下,這盛京的男兒心思太重,家裡複雜,待回了冥川穀,便與你相看人家,不求大富大貴,隻求人品好,上進,家裡簡單,對你好,不納妾,你覺得如何?”
林子漾對這沒有什麼想法,與誰成親她並不在意,反正師父師娘肯定不會害自己的,給自己選的對象自然是多番斟酌過的。
“謝謝師娘,子漾聽你們的,你們覺得好的肯定不會差。”林子漾嘻嘻笑道,皮了一嘴道:“不過我有點小要求,可得給我尋個長的好看的,下飯。”
月娘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埋汰她道:“你呀,又不正經了。”
見她心情好了起來,林子漾才將去賀羨南名下的望春穀踏春的事說了出來。
“我覺得可以去。”林昭從外麵進來,便聽見了林子漾說起望春穀,有賀羨南歪,且是他的私人宅子,那麼去的人定然不多,也能肆意玩耍一番。
剛好也能躲開那定安王府的小郡主。
一舉兩得。
馬車到摘星樓前時賀羨南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披著玄色的大衣,領口處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看著就矜貴,那渾身上下沒有寫字但也明晃晃的告訴彆人,很貴,彆摸。
林子漾先一步下了馬車,賀羨南還未來得及說話,林昭便跟著從裡麵出來了,緊接著是沈鏡辭,再又是月娘。
他約她踏春,她竟然拖家帶口!
賀羨南人麻了,直接石化,卻也不好多說什麼,一開始也沒有說不能帶家眷。
“殿下隻一人?”林子漾四下看了下,這門口隻有他與冷漠無情的衛安,不敢置信的問道。
“沒辦法,這踏春出行的多是未婚男女,這我大哥自然不便參與了,隻能自己來了。”他隨口說了一個由頭,解釋了一下。
“如此倒是我們打擾了。”沈鏡辭帶著幾人行了禮,心內輕哼了聲,什麼叫多是未婚男女,騙騙子漾差不多,這盛京的踏春節,他又不是沒有參加過,一家人出行的多了去了。
倒是他,是何心思,在大殿上求娶不成,難不成還以為子漾會單獨一人與他獨處?
那望春穀果然是個好地方,正是回溫的時候,彆處的樹都還在發著芽,新的葉子還未撐開芽衣,而望春穀裡的桃樹已經開了花,香氣撲鼻,吸引了周邊的蝴蝶和蜜蜂,正煽動著翩翩翅膀忙碌的穿梭著。
穀裡有一處亭子,被提前收拾了一下,三麵都圍上了屏風,剛好對著穀中那一麵沒有封起來,亭子裡生了炭火,架著一個小青銅茶壺,彎彎的壺嘴裡冒著涓涓的白霧,好不恰意。
地上鋪了一塊白色的厚厚的軟墊,能一次性坐十來人,剛好將爐子圍了起來。
“殿下安排的極為妥帖,想來是經常這般,才能信手拈來。”林昭陰陽怪氣道,雖然這處園子是他的,但他竟然敢打子漾的主意,那就不怪他給他上眼藥水了。
“林師兄說笑了,羨南何德何能能想到這些,都是園子的管事安排的。”四兩撥千斤,直接將這一份功勞給了園子的管事,他隻是個下令的人,底下人將事情辦的漂亮,也是開心的:“林師兄覺得好,那證明他們工作做的到位,看來本殿下的賞賜還是有意義的。”
“仲秋,你再退幾步呀,將風箏舉高一點。”底下穀裡,林子漾正墊著腳尖往後退,手裡拿著風箏線,正一圈圈收著線,仲秋差不多離她有五米遠的距離,也洋溢著笑,聽話的舉著風箏。
“小姐,我去那個石頭上麵,你等我一下下。”仲秋眼尖的瞧見了路邊有一塊凸出來半米高的石塊,揮舞著風箏,往石頭上去。
“我覺得好有什麼用呢,得她覺得好才是真的好,對吧?”林昭見她們主仆二人玩得正開心,也扯著嘴角笑得賤兮兮的:“可惜呀!”
賀羨南卻不覺得可惜,這亭子裡的軟墊和爐子上煮的茶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這望春穀的景才是一絕,能讓她玩的開心自在,已達到了目的。
“沈叔叔,嬸嬸,喝點茶。”賀羨南拎了水壺倒了幾杯水放在小矮幾上,又將帶來的點子和堅果分放在了果盤裡:“這是羌州那邊寄過來的雪域白茶,我覺著味道新奇,便帶來這邊了,一塊嘗嘗。”
沈鏡辭率先喝了一口,回味甘醇,直接一口將杯子裡的水喝點了,粗魯的道:“比我以往喝的好喝些,又說不出區彆在哪,確實是好茶。”
“小姐,飛起來了。”仲秋激動興奮的聲音傳來,吸引了幾人的目光,林子漾穿著一身淺粉色的羅裙正奔跑在桃林中,那風箏一點點升高,林子漾身側經過的桃樹,飄飄灑灑的落了花瓣下來,隨風飄蕩著。
整個望春穀裡,都是他們歡快的笑聲。
陽光沐浴著整個峽穀,春風柔柔的拂過山穀,桃林野花紛紛揚揚,少女嬌俏歡快的身影,飛舞在碧藍天空的大雁風箏,青草混合著泥土的味道,亭子裡談天說地煮茶吃零嘴的三五好友……
人間盛景不過如此,恰是春日好春光。
那風箏飛得高高的,隻能看到一個縮小的影子了,林子漾拉著手裡剩餘的繩子,靠著桃樹邊的一塊大石頭,微微閉著眼,一臉享受陶醉的神情。
仲秋去亭子裡端了一杯水給林子漾送了過來,她一嘗就知曉是那日在摘星樓喝過的雪域白茶,口感獨特,帶著點冬日的冷冽之感。
“仲秋啊,你說要是生活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多好啊。”她感歎了一句,懶洋洋的將杯子遞給了仲秋,拉了拉透明的風箏線,又往石頭上縮了縮,將腿也搭在了石頭上,整個人呈一個大字癱餅子似的躺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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