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沐芸這話,邵旦翔嚇了一跳,身子明顯抖了一下,他身邊的親隨們也都神情一緊。
“但是,我們和大寧官府沒有關係。”沐芸又補充了一句。
邵旦翔糊塗了“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沐芸不慌不忙,從袖袋裡掏出鴻臚寺製作的腰牌,向前一舉“我們是梁國派到寧國的人質。”
有人過來,把腰牌拿到邵旦翔麵前,邵旦翔捧在手裡仔細觀看,隻見,明晃晃的腰牌上,正麵鐫有“梁國人質”四個字,背麵有“大寧鴻臚寺”字樣。腰牌製作精美,一看就是出自皇家工匠之手。
“你們,還真是梁國人質?”邵旦翔感到奇怪,“梁國怎麼派了兩個小女子到寧國當人質?”
“龍主有所不知,我們來到寧國做人質的,一共是三個人,還有一位是我們的主子,梁國四皇子薑珣。他現在人在寧京。”
“那你們倆,怎麼千裡迢迢來到了這裡?”邵旦翔又問。
為了讓邵旦翔弄明白,沐芸隻好把薑珣他們三人從梁國來到寧國,為了多賺些銀子,開了家書坊,想不到因為一卷話本,禍從天降,惹來了文字獄,她倆是來營縣找人的,等等,簡略述說了一遍。
沐芸基本如實講述,沒有編造什麼。
邵旦翔把玩著腰牌,又死死地盯了會兒沐芸,道“這麼說,你們不是大寧官府的人嘍。”
“龍主明鑒。”沐芸再次行禮,“既然弄清楚了我們不是官府的細作,可否放我們下山,我們還急著救四皇子出獄呢。”
邵旦翔邪魅地笑了笑。心說,放你們走,哪那麼容易?那一屋子的姑娘,都不如你好看,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妞兒,既然上天把你送到了我麵前,那就留下吧,等我一步步奪取了大寧的江山,封你做皇後。
“急什麼?姑娘不如先在我們這裡住下。找人的事,簡單,我會幫你們的。”邵旦翔一雙眼睛,不停地在沐芸身上打轉。
沐芸看出了邵旦翔的企圖,弄不好,自己和卉兒就和那屋子裡的姑娘一樣,很快便會淪為被蹂躪的對象。必須敲打敲打這個邵旦翔,得讓他明白,不能對她和卉兒輕舉妄動。
“龍主今天舉行起事儀式,我替梁國四皇子向龍主表示祝賀。偶然來到寶地,沒能帶來什麼賀禮,深感愧疚。他日,四皇子殿下必定補上。”沐芸決定,拉大旗作虎皮,先唬一唬邵旦翔。
果然,邵旦翔怔住了。但他一時沒有轉過彎來,撓了撓頭,問道“姑娘,你這話是何意?”
“我們梁國和寧國有著血海深仇。和寧國戰敗後,梁國不得不割讓城池,年年納貢。我們的四皇子,也不得不來到寧國做人質。龍主有所不知,在寧京,我們受儘了寧國官府的刁難。簡單一句話,我們梁國恨死了寧英帝。
“所以,對於龍主能夠起事,我們非常高興,感到無比雀躍。梁國堅定地站在龍主這邊,支持龍主推翻寧英帝。如果有一天,龍主帶兵攻打寧京,梁國願意出兵,與龍主東西夾擊,幫助龍主攻入寧京,扶助龍主登基坐殿。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龍主,現在你們已經成為我們梁國鐵打的朋友,更是不折不扣的同盟,就像兄弟一樣。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隻要龍主和我們梁國聯合起來,不愁大事不成。”
沐芸慷慨激昂、石破天驚的一番話,聽得卉兒眼皮直抖,小心臟蹦蹦蹦地跳個不停。我的好姑娘,我的姑奶奶,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是真敢說呀,還……還推翻寧英帝,這要是讓寧英帝知道了,還不得拿刀把咱倆哢嚓嘍?
這回邵旦翔聽明白了,大喜過望“姑娘,你是說,我能夠得到梁國的幫助?”
沐芸狠狠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一個姑娘家,說話能算數嗎?你們四皇子又沒在這裡。”邵旦翔將信將疑。
“龍主莫要小看我。我在四皇子麵前說一不二。你想呀,四皇子來寧國做人質,未帶一名侍衛,隻帶了我和這位小丫鬟,這說明了什麼?如果我在四皇子跟前沒有份量,他能夠帶我嗎?”說這話時,沐芸把身板拔的倍兒直,氣宇軒昂,氣勢滿滿。
此時的卉兒,已經對沐芸佩服的五體投地。我家姑娘是真行啊!在這龍潭虎穴裡,麵對著這些膽大妄為、鋌而走險的亡命之徒,姑娘竟然能夠臨危不懼,還敢戲耍他們一番。瞧姑娘這小話說的,一套一套的。
“既然如此,姑娘願意將我引薦給四皇子嘍?”邵旦翔心知,自己剛剛起事,力量薄弱,若是能夠和梁國結盟,定會極大地抬高自己的聲望,大事可期。
“龍主放心,我不僅要將龍主引薦給四皇子,還要讓四皇子將龍主引薦給梁國皇帝。待龍主取得天下後,我們兩國結好,共同打造萬世基業。”沐芸表現的信心十足,很是看好邵旦翔。
“如此甚好。”邵旦翔將腰牌還給沐芸,吩咐左右,“來人呐,將兩位姑娘帶到上房休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沐芸和卉兒謝過,被人帶了下去。看著兩人的背影,邵旦翔對左右人等說道“看看,我這裡剛剛起事,就和梁國搭上了關係。他日,我們可以向梁國借兵,打進寧京,指日可待。”
“龍主威武!”左右人等向沐芸學習,也對邵旦翔稱呼起“龍主”來。
邵旦翔“龍”心大悅,哈哈大笑。
沐芸和卉兒被帶到了一間乾淨的禪房內,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食,還有一壇老酒。沐芸和卉兒一同淨了手,坐到桌案前。
卉兒抄起筷子,毫不客氣地狼吞虎咽起來,小丫頭是真餓了,連吃相都顧及不上了。沐芸則一臉平靜,保持著矜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畢竟,剛剛在邵旦翔麵前一通白話,怎麼著,也得保持一些梁國貴族的儀態,既然做戲,就要把戲做足。
看有酒喝,卉兒伸手就要開啟。沐芸打了一下卉兒的手背“怎麼,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想喝酒?”
“隻喝一點,解解渴麼。”卉兒央求道。
“不行,一點都不能喝。這酒,留著還有用呢。”沐芸端起酒壇,放到了一旁。
吃飽喝足,有婆子進來收拾碗筷,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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